李茜茜抬眸对视了残阳一眼,眸中似是有一丝异色转瞬即逝,半晌,她忽然冷笑了一声,不温不火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残阳:“……你!”
“好了,”不等残阳将话说完,他身后的残忍终于是忍不住的发话了,“李姑娘,泥人尚且还有三分火气,你若是实在不愿意相信我们的话,大可现在就前去东城试试。估计也用不了多久,等你刚刚踏进东城的地界之后,想必应该就可以知道我等有没有在忽悠你们了。”
李茜茜闻言,脸色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了起来,顿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筠连都能感受到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一会看看这边,一会看看那边,斟酌了一下,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声:“茜茜同学,看不出来,你现在是越来越在乎骆一隅了嘛,当时问你,你还嘴硬说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林呓:“……”
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李茜茜的面部表情登时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她回头瞥了筠连一眼,刚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沈江南开口转移话题:“旁的暂且不说,如果他们捉骆一隅真的是因为勾魂笛的话,那么骆一隅短时间内应该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
顿了顿:“不过……”
林呓:“不过什么?”
沈江南没有直接回答林呓,只是朝着李茜茜看了过去,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骆一隅,如果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都会出手相救的。况且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骆一隅是白云峰的孙子,白家又是四大世家之一,即便是风剑,想要动骆一隅的手,也是要掂量掂量,毕竟白家也不是个软柿子。”
听了沈江南的这一番言论,李茜茜的火气也是降了几分。
其实刚刚她也没有打算和残忍他们起冲突,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对残忍就是难以信任不来,是以后来在听到这么一系列后续,自然而然的就忍不住。
到了这一会儿,也仅仅是看在沈江南的面子上罢了,不过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而言,就算她还是不服,总是不能真的一个人就跑了去东城,最好的情况而言,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才行。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了。”李茜茜抿了抿嘴唇,垂下了眼睑。
做好了前面的铺垫,沈江南先是觑了筠连一眼,斟酌了一会之后,方才又顺着刚刚的话继续说道:“嗯,至于勾魂笛的事情,我们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暂且还是以大局为重,若是到了最后,情况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我们在用勾魂笛去换骆一隅也是来得及。”
“是啊茜茜,如果风剑他们想要的是勾魂笛,如果勾魂笛现在还存在的话,不管勾魂笛最终会落到谁的手上,骆一隅都不会有事的。”林呓跟在后面也劝说了一声。
这番话听的李茜茜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她虽然身具控灵的本事,但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心里也有恐惧有担心的事情。
不过她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把话说的难听一些,其实沈江南他们压根没必要听她的,如今能得到沈江南这样承诺,她也是知道,这是他们最大的让步。
事到如今,要是在坚持自己的决策,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决策。
想到了这里,她嘴唇上下一翕动,颔了颔首:“嗯,谢谢。”
筠连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三言两句将功劳规划在自己的身上,他摆了摆手,顺带着又嘴欠的教导李茜茜一句:“别客气别客气,只要以后别动不动的就发大小姐脾气,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李茜茜:“……”
残忍的脸色依旧是不大好看,本来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还准备再说上几句的,但估计后来也是看在了沈江南的面子上,只是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白行则是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到了现在,见几人的火气都算是下去了,这才轻笑了一声,发话道:“所以,城主是想要让我们去将勾魂笛抢回来,先风剑的人一步?”
残忍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白行一眼,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奈何的此人除了声音介于男女之间以外,面上大部分能表现出情感的表情全部躲在那一张面具之后,叫他一时间有些踟蹰。
他顿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嗯。”
白行笑了笑:“为什么城主不自己去找寻?”
残忍也笑了,饶有兴趣的看了白行一眼之后,方才不缓不急的说道:“你是在说笑么,如果我能出的去律界的话,那我自然也是早就出去寻找了,不然我又怎么会大费周章的来找你们合作?”
白行意味不明的说:“看不出来,城主竟然也怀有一颗善心,处处皆是为两界和平着想?”
……言外之意,显然这一会儿也是对残忍发出了一些质疑。
而残忍肯定也是听出了白行的话外之音,只是勾了勾唇角,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多谢夸奖了,我这个人一向是闲得慌,但同样也是十分喜欢这样闲得慌的日子。况且我这个北城城主的位子坐的也是逍遥自在,万一以后两界真的就发生了什么动荡的话,我过的没这样好了,岂不是叫人心里难过?”
“哦,”白行古怪的笑了笑。
她的声音本来就有些不太正常,加之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这样笑,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听见她继续说道:“原来还是我高看了城主的心胸了。”
残忍不可置否的一颔首,同时也使了一个眼色阻止了刚欲发作的残阳。
林呓和沈江南对视了一眼,并不太能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以这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沈江南到是十分淡定,只是捏了捏林呓的手,凑到后者的耳边,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没事,白行应该是在探残忍的虚实。”
林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