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这还不都是你这个油头滑脑的王八蛋造的孽!
你明明就是奔着小山村来的,还引得我们追着你到处跑,你当初如果不跑,我也不至于要刎颈谢罪,我如果不刎颈谢罪,优红也不至于当真,优红如果不当真,也不会撞到主人还差点扎到夫人!
但是,多说无益,他没理会丰神木硕,低下头继续整理分给他的那堆药草。
今天是到村外赶集的日子,每逢月中月末,村民们就会整理一些毛皮和药草,着几个壮年男子到山外的小镇上换一些油盐针线之类的生活必需品。
药草不是很多,深蓝很快就整理完了,洗了洗手,就带了干粮和水,跟着另一位猎户上了山。
丰神木硕望着深蓝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昨晚他一直盯着的那个叫阿牛的人,连忙收回心神,走进了老村长的小木屋。
景上元和与玄岩信步对到小镇上赶集并不感兴趣,他们来的时候在那小镇上住过一夜,那小镇除了到处是土,没有什么别的特色。两人帮忙整理完药草和毛皮,打发走了赶集的几个人,也拿了猎叉绳索,带上干粮水壶去山上打猎。
顺便找一找那头走丢的野猪。
其实,找野猪才是主要的,只不过他们在小山村住了这么多时日,除了那只金雕什么贡献都没有,虽说身上有伤,但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心里也过意不去。
两人一路走一路寻,走到正午,一共打了一只狍子,一只野鸡和两只兔子,收获不算少,野猪却始终不见踪影。
玄岩信步有点泄气,一边小口小口地啃着干粮,一边望着河水默默发呆。
这座山方圆能有八百里,纵横极长,高耸入云,如果那野猪铁了心要逃走,他们就算找上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找到。景上元和看不得玄岩信步难过,只得拎了那狍子的犄角放到玄岩信步旁边的石头上,语气轻快地建议道:“阿信,我看这狍子呆傻呆傻的,比那野猪也不差,不如咱们别找那野猪了,改养狍子吧?”
那狍子被人摸了犄角颇为不满,蹬了蹬捆作一团的四蹄,尾巴一翘,朝景上元和露出了雪白的大屁股。
玄岩信步噗嗤一下就笑了,景上元和一掌拍在狍子的后脊梁上,笑骂:“我饶你不死你不知道感激还给我翻这么大一个白眼,看我晚上炖了你!”
“算了,野猪跑了就跑了吧,它救了咱们一命,咱们应该还它自由。”玄岩信步说完,抽了一根狗尾草挠了挠自己的鼻尖,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神情罕见的有些落寞,“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
回哪个家?
回你家还是我家?
景上元和脑子里闪过一大串问号,迟疑道:“阿信,你想家了?”
玄岩信步轻叹一声,把目光重又投向那缓缓流淌的河水,自嘲道:“我有点高估我自己了,我恐怕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
尤其是每天都要吃肉。
景上元和拽起那狍子的犄角扔到一边,自己占据了那狍子躺过的位置,凑到玄岩信步身边,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阿信,适应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咱们是来度假的,又不是真打算在这住一辈子,你如果觉得玩够了,玩腻了,想什么时候回去咱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那阿香怎么办?你不是答应了老村长帮他找祸害阿香的人吗?”玄岩信步问。
“咳。”景上元和拿过玄岩信步手里的干粮啃了一口,摇头道,“这事儿用不着咱们操心了,阿香是丰神木硕的亲妹妹,阿香出了事,他不管谁管?”
玄岩信步想想是这个理,心里轻松起来:“那我们明天回去?”
“如果你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了,那我们就明天回去。”景上元和把干粮递到玄岩信步嘴边,向四周望了望,有点遗憾,“说起来,如果没有那一场误会,我们现在应该在度蜜月。”
玄岩信步听到“蜜月”这个词,脸色不由得红了几分。他连忙低下头,握着景上元和的手埋头啃完了干粮,又喝了好几口水。吃饱喝足,他向远处的山林眺望了一番,神神秘秘地对景上元和说:“你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景上元和见他不再难过,顿时也兴致大增,迅速把自己那一份啃完,拍拍手问:“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玄岩信步卖了个关子,拎起那头狍子,快步走在前面,景上元和连忙喝了一口水,抓起地上的野鸡和野兔紧紧跟上。
玄岩信步带头一路爬了几段山坡,又趟过一条河,曲曲折折来到一片开阔的露天温泉。
景上元和望着那一潭一潭冒着热气打着泡的泉水吃惊地睁大了眼,扔下手里的野鸡野兔紧走几步来到最近的一处泉水边,伸出手向水里探了探。
热的!
阿信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这么一处所在,还没有迷路,真是奇迹!
景上元和又惊又喜,抱住玄岩信步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阿信,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玄岩信步待他冷静下来,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回答道:“昨天找野猪的时候,远远闻到一股硫磺味儿,我觉得可能会有温泉,就特别留意了一下方向。”
“硫磺味儿?”景上元和吸了吸鼻子,疑惑道,“我怎么闻不到?”
“可能我对气味比较敏感。”玄岩信步说着,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身上就有一种特殊的气味,你不是也闻不到?”
“啊?我身上真的有味儿吗?”景上元和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胳膊,又拽起自己的胸前的布料闻了闻,依旧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只得后退一步,为难道,“我确实闻不到,很难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