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女士咽了口口水,脑洞大开:“是、是水鬼吗?”
临烛淡声道:“不是,不过也差不多。”都是跟水有关的。
何女士下意识换了称呼,担忧地问:“那——临天师,会不会有麻烦?”
临烛:“问题不大。”
他的声音不大,说话也淡淡的,但话语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听到临烛不以为意的回答,何女士心中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沉沉松了一口气。
何家的房子是三室一厅的规格,何女士和丈夫带着年幼的儿子睡主卧,何女士的婆婆住一间,已经能够独立的女儿睡最小的一间房。
神婆只说到时候在家中做法,没说具体在哪一间房,保险起见,临烛在客厅和三间卧室中都各自放了一张符。
放完符后,临烛说:“带我去看看孩子。”
何女士立刻带他去了儿子的房间。
为了做法方便,何女士的儿子几天前就从医院中转了出来,现在睡在主卧中的小床上方便夫妻俩照顾。
单从外表看,何女士的儿子面色还算安详,像是单纯睡过去了一般,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在临烛和苏断眼中,这孩子额间却含着一团显眼的黑气。
临烛略略看了看,说:“被魇住了,失了一魄,才会显出昏迷之症。”
何女士一听儿子魂魄不全这么严重,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着急道:“可是那天,那个神婆来的时候,我儿子还清醒了一会儿!”
临烛眉眼冷淡,说出的话却十分骇人:“那是因为你儿子失去的那一魄,就在神婆身上,本体感应到丢失的一魄,自然会有所反应。”
“什么——?!”乍一听见这么离奇的事,何女士脑中瞬间就嗡嗡作响,身体歪了一下,站在一旁安静听讲的苏断连忙腾出一只手扶了她一下。
何女士扶着他的胳膊站稳,低声向他道谢。
苏断说了声“不客气”,松开何女士之后,把紧急用单手揣起来的小狐狸又小心翼翼地抱回怀里。
小狐狸似乎被他突然举起来的动作吓到了,瞳孔瞬间扩大到椭圆的形状,在苏断伸手想继续攥着那软软弹弹、触感极好的肉垫时,手指却被小狐狸一爪子拍开了。
虽然没有伸爪子,肉垫拍在手上也是另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触感,但这无疑是一个拒绝的信号。
短暂地愣了一下后,苏断偷偷去看临烛的表情,发现临烛也正垂眼看他,黑眸中是一贯的冷凝。
苏断无辜地看着他,唉,他知道他刚刚突然把对象举起来是有点不对,可他也不好看着一位女士就那么在他面前跌倒呀。
和临烛对视一眼,苏断低下头,诚恳地和怀里那坨莫名散发着傲娇气息的白团子道歉:“抱歉,吓到你了吗?”
说着又伸手去攥那软软的小爪爪,白团子用那只金黄明亮的兽眸侧着看了他一眼后,倒是没有再把他的手蹬开。
苏断心满意足地攥紧了手中的小爪子,毛毛和肉垫的组合简直是整个世界上最无法让人拒绝的搭配之一,自从尝过摸爪爪的快乐之后,苏断简直连睡觉都想攥着对象的爪子。
处于震惊中的何女士依旧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一场小小的交锋,整个人都异常混乱,靠着墙一时说不出话。
明明神婆来之前她儿子就开始昏迷了,为什么她儿子丢失的那一魄会在神婆身上?
难道全都是串通好的?是她丈夫婆婆联合神婆搞的鬼?
可她丈夫和婆婆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凭借着她对他们两人的了解,那种对孩子的担心和焦急也绝不是装出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况且——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能在一线城市的中高档小区买房,他们家的家境自然还算宽裕,养两个还是还是没问题的,丈夫和婆婆虽然平时对女儿比较苛刻忽视,但也不至于虐待,不然她早就跟这两个人闹开了!
他们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委托人情绪已经开始崩溃,临烛难得主动开口,耐心解释了一长串:“何女士不用着急,那名神婆应该不是真正的神婆,而是妖物所扮,这地上的水迹就是它来你家时留下的痕迹。从一开始就是它在搞鬼,目的应该是你们家两个孩子的生魂。”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它法力不强,不足为惧。”
农村中流传着的神婆,虽然有很多是招摇撞骗的,但也有一些是有真本事的,不能把她们都打成骗子。
那只妖物应该是偷偷取了这小男孩一魄后,才假借了何女士婆婆家乡那边一位神婆的身份,准备借着“以命换命”的借口,取走两个孩子的生魂。
何女士的丈夫和婆婆满心期盼着用女孩儿的命换家里唯一男孩的健康,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妖物施法后,那男孩或许会清醒一段时间,不过过不了十天半个月,肯定会以某种方式暴毙而亡。
临烛虽然没有明说神婆施法成功的后果,但听到那一句“两个孩子的生魂”,何女士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中瞬间就带上了恨意。
绝大部分都是对那个意图害死她两个孩子的妖物的,但也有对自己那狠心到想用一个孩子的命换另一个孩子的丈夫和婆婆的!
为母则强,在母亲的护崽天性面前,无论是谁,都可能成为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