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嫩薄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微微突起,带着一种对它而言充满诱惑力、难以抗拒的味道。
眼前的这个人闻起来很美味,镌刻在基因中的本能告诉它,只要它用牙齿把这里的皮肤轻轻割破,就能够尝到这里面藏着的美妙味道。但奇异的是它完全舍不得下口,像是只要这样抱着闻闻舔舔,就能满足似的。
掠夺与进食是属于猎食者的本能,而保护和豢养是来自它灵魂的声音。
带着一点儿轻微倒刺的舌头弄得苏断手腕很痒,他小声叫了一声维叽,准备把手收回来。
——结果在指尖移动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咦?”心中涌现出某种预感,苏断收回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轻轻顶了一下幼崽的上颌,另一只手扶住面前幼崽的脑袋,把它的嘴巴轻轻掰开,弯腰在里面仔细寻找了起来。
果然在嫩红的牙床上发现了左右对称的白白的两小粒。
苏断用指尖碰了碰,硬硬的,虽然只露出了一点儿,不过指尖轻轻触碰到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很尖利了。
“……什么时候长的牙?”苏断忍不住疑惑地问了出来。
幼崽的发育速度忽然间变得快的不可思议,他就在浴室待了十几分钟的功夫,维叽不仅睁开了眼,还悄悄地冒出了两颗小奶牙。
然而还被他掰着嘴的幼崽是回答不了他的问题的。
苏断看完之后,就把它的小嘴巴合上了,虽然维叽没有反抗,任凭他掰开嘴巴然后在里面乱看,但是保持着嘴巴张开的姿势对于任何生物而言都谈不上舒服,苏断把手松开后,体贴地轻轻地帮它揉了揉嘴边和下巴上的肌肉。
幼崽从喉间发出呼噜噜的低沉声音,浅蓝色的眼眸也微微眯起,尾巴将苏断的手腕圈的更紧了一些。
竟然还会呼噜噜的叫了……?洛塔族的幼崽到底有多少种叫声?
苏断忍不住走神思考了一下。
假如苏断养过猫的话,就会知道这种声音是它们用来表达“舒服”的一种常见方式,不过遗憾的是,身为一颗还没来得及化形的茯苓精,苏断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凭借着直觉猜测到它或许在撒娇。
安抚完幼崽后,苏断把手收回来,重新打开了淋浴头,调到合适的水流强度,对准台子上幼崽的位置冲了过去。
“啾!”再次被淋了个湿透的幼崽有些惊恐地叫了一声。
它并不喜欢水,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美味的人类在这里的话,它根本不会靠近浴室。见势不妙,幼崽抖了抖身上湿淋淋的毛,准备开溜。
——但是随即就被自己好闻的小猎物无情地按住了屁股,并且里里外外地洗了个干净。
“啾……”连尾巴根都被搓了一遍的维叽耷头焉脑地被苏断从浴室中抱了出来,看起来颇有几分萎靡的意味。
苏断弯腰把它放到枕头上。
浴室里有自动烘干机,黑色的毛毛在洗干净后已经被烘的柔软又蓬松,细密地挤在一起,像是一颗柔软的球球摊在枕头上,细长的黑色小尾巴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放的很低的浅蓝色兽眸里,瞳孔扩散的很大,变成了一颗圆溜溜的黑色琉璃珠,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黑发人类。
身形有些瘦削的黑发人类在洗完澡后穿着宽松舒适的衣物,上半身是白色的长袖汗衫,下半身是浅亚麻色的短裤,长度只堪堪遮住膝盖。
因为没有睡衣,所以苏断就用夏天的旧衣服当做睡衣来穿。
把幼崽放到床上后,苏断也很快爬上了床。
他跪在被子上拉窗帘,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雪还没停,从孤儿院的灯光中可以看到地上已经铺了满满当当的一层雪花,窗户上也结了一层白色的霜,一靠近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
正当苏断准备把窗户拉上的时候,小腿上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他侧头一看,果然又对上了一对蓝汪汪、似乎还带着一丝委屈意味的兽眸。
唰啦一声,苏断把窗帘拉上,伸长胳膊把跟脚的小洛塔族幼崽抱起来,亲了亲它湿润的小鼻尖,弯了弯清润的眼角,小声问:“还在生气吗?维叽。”
刚才他帮幼崽洗尾巴根的时候,幼崽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是挣扎的厉害,而且洗完之后就开始闷闷不乐,连啾声也有气无力的。
“啾啾……”幼崽探出舌尖反射性地舔他的唇角。
苏断抱着软乎乎的幼崽进了被窝。
但是并没有准备睡觉,而是让系统把光屏实体化,放起了幼崽的教育片。
洛塔族的定位是猎食者,他们的力量在整个兽人帝国中都属于无法撼动的食物链顶端位置,即使在族群历经浩劫已经衰落的现在,依旧能够保持住皇室中心的地位,从其中足可以窥见其在族群数量众多的时期是怎么样的强大。
不过这种强大也并不全是依靠种族自身的基因的,洛塔族虽然是一种在成年后只会和自己的伴侣生活在一起的偏向于独立的兽人,但在幼崽小的时候,他们对幼崽的抚养和教导甚至比其余的大部分种族还要尽心尽力。
那些积攒了几千年的种族智慧和战斗经验,都会由年长的长辈口传身授给正在成长的幼崽。
这种教育是从出生时就开始的,一刻不停,所以洛塔族的幼崽常常在还不能在人形和兽型间切换的未成年期,就可以轻松碾压别的的种族的成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