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你还想等第三拨的人来杀我们吗?」
沐燕非牵过一匹马,陶然按着伤口跃上马,还好沐燕非撑住他,让他不至於太过用力,随即自己也上了马,坐在陶然身後,陶然扫了一眼留在原地的那些马匹,沐燕非看出他的心思,冷哼:「你能单独骑马吗?」
说完,不待陶然回答,便一抖马缰,策马离开。
陶然受了伤,沐燕非把马骑得很慢,他也知道这种速度无法进城,只是暂时躲避追击,找个僻静地方休息,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前方影影绰绰的有房屋出现,再近前些,沐燕非发现是座不大的道观,看墙桓已经很陈旧了,他拽着马缰围着道观兜转了一圈,牵马去了道观後面,看看围墙高矮,示意陶然下马,随他翻墙过去。
「王爷,我们沦落到抢出家人财物的地步了吗?」
「你认为敲门,有人会放我们进去?」
陶然看看沐燕非一身白衣,「所以说,仇家多就不要穿白衣,连逃命都这麽麻烦。」
沐燕非没理他,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翻身跃过围墙,落地时他撑住陶然,让他不至於震到伤口,不过陶然还是痛得皱起了眉。
道观後院很空,只种了几株花草,两人顺走廊走了一会儿,看到有间房门没锁,沐燕非推门进去,那是个草房,里面堆了草垛和很多杂物,正适合休息,沐燕非让陶然躺在草堆上,道:「我去找点吃的。」
陶然脸上堆起笑:「那烦劳王爷了。」
笑容被无视了,沐燕非转身出门,吱呀一声门被带上了,陶然笑容也淡下来,翻了个身,腹下传来的痛让他抽了口气,伤口不深,但很容易被牵动,让人难以无视,不过这还不是最难熬的,他只觉得很冷,想取酒,才想起酒壶放在了马车上。
沐燕非很快转了回来,拿了几块凉了的米糕,坐在陶然身旁,一块给他,一块自己闷头吃起来。
陶然家世虽没有沐燕非尊崇,却从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又兼中毒,心里很不舒服,不过还是忍着咽了下去,吃完後,问:「有酒吗?」
「你说呢?」
沐燕非把刚灌满水的水袋递过去,他方才有在道观里找过,可是道观里怎麽可能有酒?他身上带的酒瓶也在对战中碎掉了,问:「这麽快就发作了?」
「还没,不过习惯了有酒和美人陪伴。」陶然斜靠在草堆上,凤目斜瞥沐燕非,突然轻笑:「还好现在有其一,总算不枉此行。」
「你好像习惯了这种亡命的生活。」沐燕非低头,和他对视,「你杀过人,而且不止一次。」
很肯定的口气,普通的世家子弟就算练武,也多出於兴趣,而许多临敌经验都是兴趣无法训练出来的,它需要一点点的积累,就像陶然对敌时的冷静态度,只有杀过人的人,才有那样的果决和狠辣,并且坦然处之。
陶然回望他,眸子里流淌出一丝妖娆风情,但更多的是挑衅,「那又怎样?你也杀过很多人不是吗?」
「每个人做事都有目的的,你呢?」
事到如今,他再不相信那些什麽痴恋相随的鬼话了,如果陶然真是个离不开美人美酒的登徒子,这一路上他不会不踏足烟花地一步,他很喜欢在口头上占便宜,但也很守礼,看上去像是对自己唯命是从,言语间却又隐含讥讽,想起最初时陶然话里话外对他的嘲讽和种种戏弄,沐燕非突然有些着恼,继续逼近,问:「在遇到这麽多风波,而又什麽都没得到後,大多数人都会罢手,为什麽你还是一路相随?」
陶然没被他的威逼吓到,懒洋洋道:「某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敢不来吗?再说,正因为我没得手,所以才不能放弃,否则之前的一切岂不都白做了?」
是这样吗?
沐燕非知道不是,但他又希望真的是这样,很矛盾的情感,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感觉,很糟糕,可是却不想刹住,而是任性地放纵它滋生蔓延,两人近在咫尺,沐燕非抬起手,刀柄抵在陶然心口上,再问:「我想听真相!」
「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做事,即便知道答案,也不该说出来,尤其是现在。」单薄衣衫遮不住刀柄刺来的寒气,陶然打了个寒颤,脸上却笑容未减,反而往前凑了凑,迎上沐燕非的唇,轻声笑道:「我的目的,你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了?」
沐燕非一怔,双肩衣衫已被扯住,温和吐气随着吻吮游离在他的唇边,先是轻巧地挑逗,很快挑逗从唇角延伸进去,品出男人青涩的反应,陶然笑了,舌尖在他口中随意滑动,驾轻就熟地品尝他的感觉,但随即舌尖便被卷住了,男人强硬地压制住他的舌反吻过来,不给他驾驭的空间。
吻很糟糕,吮得陶然有点痛,他很少跟人亲吻,又一向习惯温柔待人,这样霸道强势的接触还是头一次,沐燕非明明是冰,燃起後却像团火,瞬间便操纵了他的感觉,他翻身想压过去,双肩却被按住,几次挣紮不果,腹上伤口反而被扯得生痛,只好随着沐燕非了,苦笑:「你不会趁火打劫吧?」
「你认为我会甘愿被人压吗?」
沐燕非吻得激烈,下手却很柔和,小心避开了陶然小腹的伤口,在他胯间抚摸着,草房里很昏暗,看不清陶然的表情,只听着他的喘息随着自己的手劲断断续续地颤着,有些兴奋,还有些患得患失的怕,难以言说的情感,融汇在一起,浸满心房的空间。
「我也是,好久没调教新手了,有点新鲜。」陶然身上有伤,对谁占主动不太在意,热切激吻中,笑道:「其实这种事跟杀人一样,第一次不知所措,第二次兴奋,第三次就习以为常了。」
满不在乎的口吻,就像陶然这个人,想到他以往的风流韵事,沐燕非不自禁地有些气恼,啮咬得更重,问:「你有过很多人?」
黑暗中传来陶然惯有的嬉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究竟是怎样,沐燕非不愿多想,手上加力,隔着布料摩挲着阳物的形状,陶然也不甘示弱,伸手握住了他胯间之物抚摸,忍了一路总算有了发泄的机会,两人都没撑多久就一起泄了,陶然靠在草堆上,腹部因为用力过猛隐隐作痛,他猜伤口可能又裂开了,却懒得管它,倦意涌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沐燕非没勉强他,和他靠在一起躺下,陶然沉入梦乡中隐约听到冷冷声音传来。
「我信你今日之言,他日若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我必以你血祭刀。」
这是他听过的最暴力的情话,陶然迷迷糊糊想,用血来祭刀,其实也是件挺不错的事。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