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重生
边拨打电话，边走回窗明几净的办公室，万子扬忍不住的深吸口气。「回家」的感觉真好，被派到外地去工作，虽然是能力被肯定的表现，但始终不如自己的地盘来得自在。真的没想到，他也有想念自己办公室的一天。
「哟！老大，回来啦？」经过几名下属身旁时，所有人谄媚的向万子扬打招呼。
那名帅气、英挺的男子，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这些家伙们嘴巴打着招呼，眼睛全盯着他拎进办公室那一袋又一袋的伴手礼。
果不其然，他的得力助手阿华自动自发的走上前来，非常贴心的刮走那些战利品分赃去了。
「哇塞，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家伙，怎么就没人关心我事情处理得顺不顺利？」自信满满的开起玩笑，万子扬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独自一人就能完成所有任务。这票下属只是用来料理他不想碰触的琐事，满足他的支配欲而已。
「老大，你有可能处理得不顺利？除非太阳从东边落下啦！」适时的拍着马屁，「万子扬的得力助手」这个封号不是随口喊喊，阿华不愧是办公室里的第二把交椅。
「阿华，进来一下。」随手继续拨打电话。从回来后，万子扬就一直连络不上叶伟生，除了那天通过一次MSN外，即使在网路上，也遇不到叶伟生，那个家伙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万子扬相信，对方绝不是故意避开他，他有这份自信，不过这么一来，情况就更不乐观了。这么大一个人，不会突然失联，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老大，有什么事要交代？」刮走了最贵重的礼物，阿华满心欢喜、一蹦一跳的走进万子扬的个人办公室，期待着或许还能再分一份什么特别的东西。
「还有什么事？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横了阿华一眼，万子扬换上严肃的面孔，那名年轻、能干的助手立即收起嘻皮笑脸，认真又仔细的翻出一大叠资料。
「老大，你怎么会突然想调查那间疗养院？你还那么年轻……还是有亲人要去住？换一家吧！现在市面上养护中心那么多，比这家高级的比比皆是……」
一边将征信社查到的资料递给万子扬，阿华还十分详尽的在网路上搜寻数遍；利用合法的、不合法的方式，内内外外、仔仔细细的将疗养院查个彻底。看着电脑荧幕上显示的讯息，万子扬的俊眉愈皱愈紧。
「这间疗养院不合法？」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万子扬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只要让他逮到一点小把柄，他有把握能利用资源让那间疗养院关门大吉；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将叶伟生找回来。
他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其实心底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担心叶伟生牵扯进什么罪犯勾当中，然后凄惨的被杀人灭口。
「合法，但是……有些诡异的地方。」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挑了挑眉，阿华得意的敲下几个按键，荧幕上蹦出的是看似毫不相干的失踪人口资料。
「这是什么？」俊眉再次聚拢，万子扬没闲功夫跟对方玩猜谜游戏，阿华显然很了解自家老大的耐性限度，立即详尽的解释起来。
「这是近五十年的失踪人口案，其实好几件已经以死亡结案了……」标示出其中几件，阿华不厌其烦的解释起法规，万子扬很快的打断他。
「这跟疗养院有什么关系？」
「这些失踪人口，都担任过该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有清洁工、护理人员，什么工作都有，全都是年轻人。」
微微眯起眼睛细读着资料，真的每个失踪人口都有在该疗养院任职的记录，而且就是最后一份工作。似乎在疗养院工作不久后，这个人就从此消失了。
「在疗养院中遇害？」合理的推论着，万子扬的不安感愈来愈盛。他还记得叶伟生跟他提过，疗养院闹鬼的事情，一开始他还嗤之以鼻，但看看这些失踪人口的数量，他不得不考虑，说不定真有不知名的力量介入。
「如果是这样，那疗养院早就被调查了，怎么还会开到今天？事实上，如果不是我多事，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人的失踪跟疗养院有关联。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怎么肯定，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阿华做事全凭直觉，所以才会往这个方向挖掘。
事实上，那些人在疗养院工作期间，虽然没有真正返家，但总会固定时间连络，薪资总是准时汇入，一般家庭很少警觉到不对劲。所以阿华相信在那里失踪的人口应该更多，他手里的资料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疗养院真的有问题……还会有那么多达官贵人想去？」
「那是一定的，那间疗养院标榜的是能养生。听说去住过的人，都容光焕发、青春永驻似的回来。一开始我也以为老大你是冲这个去的。」
「既然有人去住过而且还平安的回来，没理由房间隐瞒里头发生什么怪事吧？」
「为什么不？说不定那些年轻人，就是让这些老人们『吃』了。电影不都这样演？吃婴儿养颜美容啊……」故作神秘的挑了挑眉，阿华认为自己的推断合情合理。
那些有钱、有权还有势力的老人们，怕的就是青春逝去、病死老死，给他们机会永生不死，别说是吃几个年轻人，更缺德的事情只怕他们也全都做得出来。
「老大，你为什么要查这间疗养院？征信社那边说了，疗养院的几个老主顾很有来头，我们惹不起的。」仿佛担心隔墙有耳般刻意压低音量，阿华语重心长的提醒，同时亮了几个名单佐证自己的话。
疗养院有好几名老主顾，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喊水会结冻，光是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们这种刚冒出头的小公司死无全尸。万子扬才华洋溢不愁找不到工作，可是他们其余人没那么好条件，所以很多事情还是得提醒、提醒过度自信的老大少惹为妙。
「谁会那么无聊去对付一间疗养院……只是，我朋友去那里找人，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更没连络……」
「会不会是贪图什么养生秘方，所以留在那里小住一阵子？」
「不会！他不是这种人！」
「你又知道……」
还没说完的玩笑话全部卡在喉咙里，阿华尴尬、紧张的搔了搔头发，抱起他的随身小笔电冲出万子扬的办公室，直到危机解除才敢大喘一口气。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不过他是头一次在万子扬眼中看见那么愤怒、焦急的神色。看来，他得跟其他人通报一声，办公室可能出现不能拿来开玩笑的禁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