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男女情事。”
“喔。”大舅子家教甚严,他明白。
“但我……”
“你想……嗯,那个?”翟玉朝他挤眉弄眼着。
周呈晔玉面微绯,咬牙道:“不是,我……”
“这事交给我就对了,你还未领官衔对吧,这几天该是不用进宫。”翟玉打断他未竟的话,径自安排着。“这样好了,今晚我带你上花楼开荤,可姑丈我只负责送你去,便不与你同欢,因为你姑姑会不开心的。”
“不是,我——”
“放心,包在姑丈身上,绝不会让你爹和你叔叔们发现。”话落,拍拍他的胸膛,一副他了解的表情。
周呈晔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头回升起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谁要上花楼啊,听不听得懂人话?!
自己怎会找了个少根筋的家伙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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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掌灯时分前,翟玉找了个说词把他带了出去,送他进城里的一家花楼,挑了厢房和花娘便径自离开。
周呈晔难以置信地托着额。就算他再分不清自己的心思,也不需要找个花娘确定自己喜好!
一听见外头有脚步声逼近,他二话不说地跳窗离去。
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走着,他却不知道该上哪去,因为城门已经关上。
巴乌城虽不禁城内夜间市集活动,但大约在掌灯时分就会关城门,除非有宫中令牌,否则是出不了城的……他的家在城南郊外,能上哪去?偏偏他身上的银两带得不多,找家客栈过夜也不知道足不足够。
正忖着,突地闻到一股血腥味,他不禁朝左侧巷弄暗处望去,果真瞧见有抹影子立在墙边。
他不想多管闲事,也没有多余的恻隐之心,正要离去时,想起凌春说过,她乐意助人并非良善,只因她私心期盼当她的亲人有难时,旁人也能伸出援手。
而他也希望,万一他日他的妹子有难,他救助不及时,有人可以拉她一把。
咬了咬牙,便朝那抹人影走去。
“……周状元?”
周呈晔狠顿脚步,只因那声音和那唤法——“殿下?”
在他把话问出口时,他发誓,他听见了细微的嗤笑声,让他无从理解的嗤笑声,而后——“周状元,麻烦你过来扶本殿下一把吧。”
周呈晔不自觉地皱起眉,想起昨日宫中他的放荡……他分明是一开始就知道他装醉,才故意闹上那一出。
宫中皇族居然放浪至此,明知有人在场亦作乐,一想到往后得跟这种货色同一阵线,他都想辞官了。
想归想,他还是朝暗处走去,只剩几步的距离,血腥味又更重了点。
这是怎么了?他是与他较量过的,他的武功了得又力大无比,怎会受如此重的伤?
才一走近,他就被燕奇临紧抓住臂膀,他垂眼一看,他几乎浑身是血,巷弄太暗,他无法确定伤势,但肯定不轻。
“殿下,要不要在下去雇辆马车?”以防万一,先送回宫医治较妥。
“……不用,不过是轻伤罢了,身上的血是别人的。”
“可是殿下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因为本殿下被下迷药!”燕奇临咬着牙怒咆。“要不是如此,那些贼人恐怕就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身边的人出卖了殿下?”要不是身边人,燕奇临想中迷药恐怕不容易。
燕奇临垂眸睇着他,猩红色的唇勾得极弯。“本殿下就喜欢聪明的人,像那种愚不可及的蠢蛋,本殿下不过是忘了处置,谁知道留着留着就留成祸了。”笑叹着,但一点惋惜或自嘲的意味都没有,仿佛这是桩再平常不过的事。
周呈晔不禁想,宫中和官场同样复杂麻烦,燕奇临遭埋伏恐怕也不是头回,甚至早已司空见惯。
唉,现在辞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当初实在不该被周奉言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