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厉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了茹颜的脸上,「你到底在干什么?疯了吗?你疯了吗?」
「疯……我有罪,这罪不轻……」茹颜冷笑,满眼的癫狂,她故技重施,这次矛头直指杨啸峡。
杨啸峡正朝风赤炎跑去,而风赤炎在瞥见光箭的同时亦向杨啸峡奔去……
「嘶啦」一声,光束刺穿风赤炎的胸膛,扎进杨啸峡的肩胛。
「不!」杨啸峡凄厉的吼声直冲云霄。
风赤炎止不住自己往外喷涌的鲜血,可它还是奋力朝向茹颜,尽最后的法力向她请求道:「放过他,不要伤害他,他没有错,错的都是我,是我不该……放不下,求你,求求你,我的命你拿去,放过他,好好珍惜……他。」这是它的心声,杨啸峡听不到,它也不希望他听到,如果他听得到,他一定会恨他自己。
「女人!」漆黑的眼里攒动着一团火,杨啸峡拔剑而起,「你真的该死!」
狼妖哀凄的一眼教茹颜彷徨在得失之间,再见杨啸峡的愤怒,她迷失了,如果能够成为风赤炎那该多好,那样就能够得到杨啸峡真挚又热烈的爱了。
在杨啸峡挥剑砍下的时候,她真切地体认到了痛,在此之前还未曾有人伤得了她,她将手一挥,白色气雾无预警地喷向了杨啸峡。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瞪着她没有一丝惧怕或是后悔,只有厌恶和憎恨,挣扎着动了动胳膊,却再也提不起剑来,他稳住颤巍巍的身子,硬撑着不要倒下,最终剑插进了泥土,眼合上头垂下,人却始终站着,像桩子。
风赤炎艰难地爬到他的脚边,谁也不看,什么也不想,静静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腿上,无声地落着泪,傻傻地、痴痴地蹭着他的腿直到它自己止了呼吸。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茹颜笑了,也哭了,她不知为何而笑,更不知为何而哭。
被剑捅出的窟窿眼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她仿佛没了知觉一样地往前走着,绕着那一人一狼走了一圈又一圈。
当她合眼停下时,她念了咒语,随即地上的血液幻化成咒文,将杨啸峡与风赤炎分开围裹了起来,然后似有万道紫光在他们身上炸开一样,将他们沉浸在一片不能直视的光海之中。
光芒消失的同时,她、他、它皆完好无损地倒在了湖边,睡着了,连梦都没作一个。
天黑了,天又亮了。
风赤炎第一个睁开眼来,「哈……」它吓了一跳,发出一个单音节。
杨啸峡的眼皮子抖动了几下后掀开,他木然地看向狼儿,然后突然地将它抱在怀里,惊讶道:「小子你发出声音了,刚刚是不是你发出的声音?告诉我,小子,快点告诉我。」
「嗯,我不哑了,我可以讲话了。」它拿头在他胸口蹭了蹭,把他痒得一直笑。
茹颜翻过身看着他们,拢了拢衣服,这样的大清早让她感觉有点冷。
狼儿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放开吧,透不过气来了。」它缩着脖子从峡的怀里退了出去。
「什么吗?都是爷们害什么臊啊!」他不依不饶地揉着它的耳朵,它温热的身子他真想永远拥在怀里再也不撒手。
瞥了茹颜一眼,狼儿轻声道:「什么害臊?你这傻瓜大将军别乱说话,我是狼不是狗,小心你的脖子。」
它知道,女人一定又让峡失忆了,他跟它都好好的,这是她「大发慈悲」的结果,她给了机会它岂能不明白,就像它说的,这次它必须……要放下了。
它自己死了、残了不要紧,可它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了、残了,它受不了那痛,永远失去他的痛,既然忘了就忘个干净吧。
这……并不意味着完全放弃,它必须审时度势,伺机而动。
「嘿……」杨啸峡看向茹颜道:「你看这小家伙跩的,脾气老臭了是不是?」
茹颜莞尔,「那你还宠着它?明明就是喜欢的。」
「你懂我,哈哈……你懂我,知己啊!」杨啸峡不好意思地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突然,他重重地拍了脑袋一下,「欸……不对啊,嘶……这怎么回事啊?」
他看了看狼又看了看女人,悟道:「昨天我和小哑巴是不是来湖里游泳了?嘶……然后呢?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茹颜……姑娘,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皱着眉他定定地看向了茹颜。
「我不清楚,我到的时候,你们俩就已经躺在这里睡死了。」葱指一甩,茹颜指向了风赤炎,「你还是问它吧,它应该比我清楚。」
「嗯?小哑巴,你倒是说啊。」逮着机会,他一手揽过狼脖子,一手揪住狼耳朵轻轻地揉搓,「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啊?怎么老失忆啊!」
「昨天你昏倒了,然后我也昏倒了,哈,可能是太累了,这里毕竟不是寻常地方,非常地消磨意志、消耗体力,总之,睡醒了就好了不是吗?」它编排着谎言,成功与否不在考虑范围内,毕竟杨啸峡不是三岁小孩。
「在我给你吃了……珍珠粉之后?」他迟疑道,手下意识地往脖颈摸去,捏着项链上的孪生珍珠来回搓动。
「嗯,又游了一会儿……才累趴下的。」瞟了眼茹颜,它谨慎道。
「那么说……珍珠粉真地能够治好哑病啦!哈,我真是个能人啊!」他一拍大腿,洋洋自得地笑起来,好像根本就没在为失忆苦恼。
风赤炎松了一口气,可心仍旧悬着,这女人的心机特重,让它开口说话,变相地监视了它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