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还叫嚣著竭尽全力想尽办法想要冲过来的凌煦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知道霄知道自己在这里,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圈套一个陷阱,他有什麽话想要对自己说,借著这样一种让自己无能为力的方式,他知道不应该被牵著鼻子走,更不应该相信他的只字片语,可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不断对自己说,这是个契机,是个机会,让自己知道为什麽会走到这一步,在自己无法企及的过去,在自己无从得知的那段空白时日里,熔夜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麽,明明情意相通却为何不告而别,又为何如熳月所说,死而复生。
等待了许久得不到熔夜回答的霄倏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我忘了你已经哑了,看来他们仨办事还不错,瞧给你爽的,连嗓子都叫哑了。看来只要是个男人,哦不,应该是只要是男人,多多益善,能享受才是你的目的,果然被人在身子底下肆意玩弄就能舒服的忘乎所以,叫的这麽声嘶力竭呢。”
低声轻笑,轻柔的仿佛微不可闻的声音却足以让屋内的每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说著,上前俯身,伸手轻佻却不容反抗的一把扯碎了熔夜的衣襟,露出了象牙色的皮肤,而月光下的身体却不如想像中的完美,自平日领口遮掩一下的位置开始,顺著锁骨胸膛腰腹,一直蜿蜒而下至现在还算保存完好的里裤,斑驳青紫红蕊点点,或深或浅,有些甚至还清晰可见隐约的血丝,可见当时落在此处的那一个个吻是多麽的用力执著,而这青紫斑驳在两边茱萸处和欲遮还露的小腹处各位集中细密。
与此同时,在看到这一切的凌煦瞬间明白了一切,熳月曾说过,对於熔夜而言,虽说死而复生,可他的时间却依然停止在死亡的那个时刻,一如这满身的痕迹,亦是临死前所经历过的种种的铁证,如此再不明白,他凌煦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了!
霄见状,不禁轻佻的吹著口哨,赞叹不已,“果然壮观啊,可想而知当时有多激烈多刺激了,看来我眼光还不错,这三个应该还挺让你舒服呢吧,瞧瞧这,”说著指指这,看看那的,仿佛面前的不过是一具十分具有欣赏价值的展览品,指著还完好保留著的裤子“那儿是不是更壮观?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卖力,是不是给你那儿都玩烂了吧,”倏地露出十分懊恼的样子,“我回去一定好好处罚他们,怎麽能把我宝贝弟弟的这麽金贵的地方给折腾烂,要知道没了那里,你还怎麽勾引人,还怎麽享受男人的疼爱,还怎麽欲仙欲死?”
“我记得前一晚你还和煦鸳鸯戏水做的来劲儿呢吧,怎麽人家煦出门还没多久你就这麽急不可耐的找人喂你?”霄上前,一把擒住熔夜欲扯过薄被遮掩的手臂,死死的禁锢著,“下次见了煦得好好跟他说说,得给我这唯一的弟弟好好喂饱了,至少得等到他出门回来,别总是这麽饥不择食甚至连时间地点都不选,真是脏的可以!”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随即却是愈发温柔的深情,仿佛面前的真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一般。
“让我想想,当初不过是煦回头是岸的玩儿完了你,也觉得你实在脏的要命所以来找我,而你呢,我们在屋内柔情,你也不虚度时光的在屋外享受,还是在泥土地上,都不嫌石子儿咯得慌,”霄同情的看著熔夜,“不过当时你那声音,连我听著都销魂,瞧那一声声叫的,响亮急了,果然是三个人一起上挺让你爽的啊。”
在被霄一把擒住禁锢的刹那还时不时微微抖动的双手却突然平静,一场场一次次无止境的噩梦不但清晰的在眼前重叠,更是被霄讲的绘声绘色,曾抱有的小小慰藉,哪怕只是牵强的藉口,或许他不知情,或许并不是霄的注意,或许……
而如今看来,竟是自己如此可笑,如此可悲……
灰败的眸子毫无焦距的迎上霄,一直面无表情的苍白脸蛋却突然微笑起来,只是如此绝望,如此凄凉,那双空洞的眸子明明乾涸苍白如此无力,却是一声声压抑的、低沈的、声嘶力竭的哭泣,没有泪水,却早已泪流成河。
而熔夜的神情对霄来说却是最为甘醇美味的酒浆,越是陈旧越是香醇,一如想在,不过几句话,就能闻到让人飘飘欲仙的醇香,让人心旷神怡,自醉,人醉。
“你说──”故意拉长了音调,霄附耳於熔夜颈侧,温言细语,“若是凌煦知道了你这麽人尽可夫,十足的婊子的本质,还看到了你一身这麽辉煌伟大的战果,你说,他还会喜欢你麽?哦不,准确的说,他还会闲来无聊找你消遣麽?你说~他会不会觉得脏啊?”
气墙不知何时弥散,熔夜迎视的目光不经意的垂下,却意外的对上了那双幽蓝的凝眸,不知道他什麽时候进来的,更不知道他从什麽地方开始听的,可此时此刻却是不折不扣的眼见为实,辩无可辩,也无需辩解,震惊,错愕,满脸的不信,复杂,痛苦。
昏暗唯有月色的屋内,熔夜突然无声的笑了,好似多日来牢牢凝固在脸上的厚厚面具一片片龟裂破败一般,碎落一地,响彻了夜色。
凄凉,绝望,自己终究是放不下,无论怎样自欺欺人,无论怎样勉强视而不见,可却无法将他从自己的心中抹去,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然存在在自己灵魂深处,融入骨血,爱且恨,却怎样也无法放下,一如当初那七彩的琉璃珠,自己毫不犹豫的忍著生生从肉身上剜出灵魂的痛苦将他取出,即便他如何对自己痛下杀手却始终想把它送给他一般,早已无法自拔避无可避了……
而如此肮脏不堪的自己,别说是原本就不爱的他了,就算是两个深爱的人都无法毫无芥蒂容忍和接受吧,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妻子,一个美丽大方、妖媚却不失端庄的女人……
看著熔夜的绝望悲凉,霄笑的愈发柔和美豔,仿佛一株盛开的罂粟,妖醴致命。突然在熔夜耳边耳语了几句,猛的回头,冲著凌煦倏地扬手。
怔愣在方才所闻中还无法回过神来的凌煦根本没有察觉霄的一举一动,只是直直的看著熔夜,虽然言语无法企及,身形无法企及,可他仍希望自己的一份执著能将自己的亏欠和深深的爱意传递给熔夜。
自己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从当日燎风的只言片语中多多少少猜出了几分,只是自己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不是自己介意,而是自己无法想像那个冷漠高贵骄傲的熔夜如何能面对这不堪的种种,而若是他无法面对,又会怎样?自己根本无法设想,更不敢设想!
☆、(12鲜币)第三十二夜霄的“问候”中
第三十二夜霄的“问候”中
他只要他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还能拥有,活著就还能弥补,活著就能够忘记,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他只要他从现在起永永远远的只在自己身边,不求他付出,只求他能不再躲避、能接受自己的爱,足矣!
而如今,最担心的事变成了事实,让他如何面对?!让他如何承受?!
而自己又该如何抚平他的伤痛?……不再让他伤心、不再让害怕?……
手起剑出,一袭寒光在夜色中异样冷冽,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凌煦袭来,而凌煦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毫无保留的投在了熔夜身上,那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笑的凄凉绝望的爱人。
看著他向自己走来,凌煦开始手足无措,自己早已不敢奢望爱人主动的接纳自己,能不拒绝,这便是对自己最大的让步。
顾不得熔夜一脸焦急惊恐,顾不得熔夜一脸诧异之後的决绝,倏地眼前一暗,几缕灰色的发丝随著快如疾风的动作扫过凌煦的脸庞,那是一个背影,一个只来得及看清轮廓的背影,随即怀里一沈,凌煦本能的收紧手臂将人整个儿抱住,低头,来不及欣喜熔夜竟没有拒绝自己的怀抱,便被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震的手脚冰凉,仿佛全身的热气和生命力都随著熔夜不禁敛起的眉头消散的无影无踪。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武器,同样急速坠落的身体,同样的一剑穿心!唯一不同的,只有凶手从自己变成了霄,而此刻抱著他的,从捷烈变成了自己……
“不!!!”明明可以避免,只要自己再警觉一点,只要自己再小心一点,明明可以避免的!!为什麽又要在他面前上演这一出无论如何费尽心思都无法忘记却也无法弥补的过错!!
通体幽蓝的长剑出鞘,因为主人的悲愤绝望而不住的悲鸣。
“煦,好好抱著,别轻举妄动!”霄看著瞬间双目赤红的凌煦,赶在他因疯狂而迷失心智之前出声警告著,“要是不趁现在好好抱抱,缅怀缅怀,以後,恐怕还真没什麽机会了~”
凌煦哪肯听他在那儿废话,身形微动刚要一剑了解了他,却在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猛的一僵,不敢再有动作。
霄漫不经心的把玩著手上的珠子,不大不小,恰好能整个儿握在手里,虽然相较於从前暗淡了不知多少,可依旧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自内而外闪烁的微弱光芒,七彩的,琉璃般的颜色。
虽然看著把玩著手上的七彩琉璃珠,可凌煦的一举一动皆在霄的注目之下,馀光中瞥见他瞬间僵硬的身体,霄悠闲自在的转过脸来面对著凌煦,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疯狂的弧度,仿佛大快人心却不得不压抑的酣畅淋漓。
“我也没想到,这麽个宝贝玩意儿竟然能被我随手捡到,啧啧~”若有似无的瞥了眼精神萎靡却还有神识的熔夜,“看来即便如何厚著脸皮强塞给人家,人家都不愿意要呢~可怜~可怜呐~”
知道此刻说什麽都是枉然,说什麽错什麽,做什麽错什麽,但凌煦无从选择,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辩解,而是争取一切时间来救治熔夜!
而这,也是霄敢如此明目张胆来这众族王者云集的地方而有恃无恐的原因,即便不幸败露,只要有手上的珠子在,至少凌煦定会拼死抱自己周全,而他这份孤注一掷的拼死也是霄最不愿看见的,这颗珠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重,则证明他对自己的爱越淡,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唯一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