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
「好兄弟!」耶律鹏飞握住突欲伸过来的手,俩人手掌交叠,还像小时候那样的,玩着比划、盖手印。
如今突欲贵为太子,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就只有鹏飞不变,仍旧对他最好,忠心耿耿,他不免多有感触:「德光,李胡……我那两位皇弟,都没有你来得亲近,」即便是生下他的母亲,她也不见得喜欢他坐上太子之位,相互对照下来,鹏飞多么可贵啊,他握住鹏飞的手,诚挚地说出:「你是我耶律突欲最重要的兄弟!」
耶律鹏飞听出语重心长,反握突欲的手,笑着问:「太子殿下,哪一天您坐上皇位,也当我这血统不纯的,是兄弟?」
「当然,我们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好兄弟。我若为皇,就要废除奴隶制度,不要再分啥你是中原奴隶生的,我是契丹贵族,大家本是一国的人民,不应该区分贵贱……」
耶律鹏飞听了大为感动,支持突欲,「您会是一位好皇帝。」
突欲得不到母亲认同,却有鹏飞的忠心,足以安慰……忽地记起一事,他想问鹏飞:「倒是你,没看你中意过谁,却这么喜欢甘鹭,你应该不只为了他的武功,才把他留下来?」
耶律鹏飞一怔,突欲了然于心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回避,「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您……」
难得一见鹏飞腼腆不自在,逗笑耶律突欲,也好奇,「说吧,甘鹭哪一点像是你收集的鸭子?让你宝贝成这样?」
「这该怎么说呢?」耶律鹏飞搔一搔头,着实很难去形容一个人,只能说:「甘鹭那张脸,身材……从头到脚都像我的小黄鸭子,他脾气拗起来,还啄得我满头包!」想到他在花田被石块砸中,若没有厚帽稍微挡住,他肯定被甘鹭打得头破血流,即便如此,甘鹭的武艺让他惊艳,拥着甘鹭,每每教他销魂不已,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
「现在我可以说,甘鹭超越了一切,我那些收藏品,完全比不上甘鹭。」
「那么我送的礼呢?也比不过你的真人鸭子?」
突欲故意取笑,耶律鹏飞只有尴尬的份儿,只想到柱形雕鸭的琥珀用到甘鹭身上……他忙收掉遐思,回话:「那个,太子殿下的礼物自然是最好的啦,哈,哈哈。」
耶律突欲少见鹏飞如此认真,他非常惊讶,「你是当真喜欢甘鹭?」
「喜欢。」耶律鹏飞对突欲坦白,「我真的非常喜欢甘鹭!」
因为喜欢,所以不惜得罪李胡,违抗皇后命令,兴许也给太子添麻烦?耶律鹏飞管不了这许多,只愿意为了甘鹭这么做。
「喜欢……是吗?」耶律突欲见鹏飞毫不保留的说出,也有隐忧,必须告知:「可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喜欢男人,玩玩就好,要他做你的手下也行,只是不要太过认真了,毕竟男人同男人一起,无法生子延续下一代……」
「你可千万不能冷落珠华,你妻子才是该你喜欢的,你要好好的照顾珠华,同我和太子妃一样,生儿育女,这样我的母后才会欢喜,我们的兄弟之情,也可以继续传给儿孙一辈。」
突欲话题转变,瞬间浇熄耶律鹏飞喜悦的心情。
结婚生子,人之常情,他并非不要遵守,但是……
直到他离开太子宫殿,在回程途中,还想着突欲所说……「生儿育女?」他喃喃自语,述律家族有如老树盘根错节,占据王庭和各族部落,他不愿自己也搅和在里头,对于奉命成婚的妻子,他根本没有爱情。
一会过后,离家不远。
他眺望营火映照一顶一顶的帐篷,他的妻子、仆人、驯养的牛羊马匹都在那边,他却裹足不前……
只因为他心里有了别人,不吐不快:「我,不想和珠华在一起。」
如此的时刻,如此的夜晚,他不想回家,只要那人在他身边!再也顾不得太子殿下提醒,他调转坐骑,心急去找他喜爱之人。
夜风吹动草原。
自土地旋入风中的尘沙,又纷纷坠下……
述律珠华遣去太子宫打听的仆人回来报告,鹏飞正在返家的路上,她欢喜,算好时间,骑上马儿,她奔去丘上小亭相迎。
没有多久,终于盼到她的丈夫出现,她想叫他,却发现他心不在焉,非但没有看见她,也忽然调转马匹,她看他前往河地的方向。
「鹏哥哥……你不回家,又要去哪儿?」脑海有一个声音警告她小心,令她恐慌不安,驱使她驾马跟在他后面,只想弄个明白!
◇◆◇
沉甸甸的眼皮撑开,望见烛火照亮周围帐篷、桌子、坐垫……
甘鹭不知昏睡几个时辰,只晓得又是另一个黑夜来了,他还是独自躺在原来的床垫上,两手使不出力气,双脚也麻痹了无法抬举,这一具裸身不像自己的,竟不能按照他的意志去行动。
耶律鹏飞到底灌了什么药,害他变成废人似的,仰躺不能动?他咬牙切齿,死命的拼尽所有气力,许久以后,终于让盖住的毯子稍微滑下来,他再加把劲,挪手移脚,想让自己撑坐起来,却办不到,反而弄得胸口痛,又痛又刺又麻,仿佛火烧心房!
「我回来了。」
甘鹭被男人声音吓到,慌忙望向帐外。
耶律鹏飞进入帐篷,先去火炉那儿,添加翻弄红泥似的烧炭,转头看到甘鹭不仅清醒了,还在很努力的爬离床垫。他笑着脱靴,身上衣物也脱掉。
甘鹭惊慌,不敢去看赤条条的身体,从捺钵结束,离开长春州北返到现在,都像这样的,逃不了,他又被一把抓去男人怀中,被摸被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