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他衣衫不整,门户裸露羞涩的花蕊,几经润泽,绽放一抹媚红诱惑着主子。
他的贲张到达极限,褪去一身束缚,欲望一挺,渐渐没入那幽嫩的禁地。
噢!小家伙又热又紧,瞬间将理智淹没。
疼!眉一拧,眨着氤氲的眼,晃动的身躯随着来势汹汹的戳刺而抽搐,他紧攀住结实的身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孟焰轻揉慢捻着他的余势,给予温柔的刺激,感受到小家伙渐渐放松,一双小脚缠了腰腹,似催促他更激烈的对待。他勾唇一哂,精悍的腰用力顶入,放纵欲望驰骋。
「啊──」他整个人显得眩晕,持续撞入体内的坚硬刺激到敏感点会舒服......
小家伙陶醉的表情诱人,孟焰揪下他的手,引导他摸弄爱抚小巧的余势,小家伙沉醉地配合,他高举他的脚踝,眼下的视觉煽情,挑起身体感官更深一层的愉悦。
「嗯......啊......」乔宝儿感到体内似有一团火窜至下腹,指尖下的余势溢出些许热流,濡湿了小手,他忘情地摸弄、探索身体官能产生的愉悦,催促着:「焰,快......」
小家伙的体内不断紧缩,夹得欲望濒临倾泄边缘,孟焰一咬牙,精悍的腰腹一阵抽送,震得小家伙呼出腻人的叫喊。
而他埋在他体内深处释放一股热流,浑身汗水淋漓地覆在小家伙身上不断粗喘。
乔宝儿恍神良久,直到身上的重量几欲将他压碎,他才扭动着闷叫:「好重......」
孟焰吻了吻他透红的脸颊,醉意已清醒了大半,「小家伙,你从哪儿学来的媚术,搞得我差点醉死在你身上。」
轰!「没......没有。」他一掩埋入主子的肩窝,轻咬着,以示他乱冤枉。
孟焰笑了笑,搂着他回到卧榻,床帏垂落,遮掩了一室春光,「睡觉。」
习惯有小家伙趴在胸怀,一条被从头覆盖,掌心抚摸着光滑的臂脊无疑是种享受。
「我好热。」闷在被窝下的人抗议。
探出小脸,挪至主子的脸庞,喜欢这舒适的位置,他敛下眼,心满意足地趴着睡。
碎吻着他的额际,孟焰道:「明儿,我带你回府。」
「不留下几日吗?」
「不了,我会认床。」
「嗯,主子上哪儿,我就跟哪儿。」他渐渐习惯睡在主子身上,无论到哪儿都睡得着。由衷发出的言语听来似承诺,浑然无觉掌心下的心脏倏地发热。
他的卑微低下,闯入主子的生命之中,给予渴望中的真实。
孟焰搂着小家伙,轻合上眼,可预见漫长的未来,不再寂寞。
夜深,人静。久久无法入睡的人,终其一生,只爱属于他的小家伙。
--全文完--
阉奴之番外《岂止喜欢而已》by天使J/Jyhgiun/旭日
阉奴之番外《岂止喜欢而已》01
入秋时节,满园的枫色旖旎。池子旁,一抹人影折腰喂食常年豢养的宠物——乌龟。
石块上、池岸边,大小不一的乌龟争相抢食,偶有一两只缓慢地爬过主人的足畔,一不小心便跌个四脚朝天。
那滑稽的模样,总是惹得乔宝儿露出会心的一笑。
主子不在府内,他难得享有属於个人的闲适。不远处,一头黑色猛犬懒洋洋地趴在树丛旁,察觉主人移动了步伐,它立即起身,亦步亦趋地尾随其後。
离开主楼,小狗子寻到了他的踪迹,催促:「小宝儿,马车已经停在外头了,你要回乡就趁早去吧,反正主子下苏州一趟,说不得准哪时候回府。这一趟回乡你就好好地玩个昏天暗地,十天半个月後再回来也不迟。」
「我待上七日就回来了。」乔宝儿笑了笑,心知肚明小狗子不喜欢主子,总是逮着机会就要他唱反调——别对主子太好。
「你啊,死脑筋!」撇了撇嘴,小狗子双手叉腰,挑眉发表:「难得主子不在,你自由了,省得费心伺候,干嘛不逮着机会当大爷啊。」
不似他可机伶多了,小宝儿一旦不在府内,严总管又早就滚回老家养老,这座府邸换了许多生面孔,每一个都恪守本分呢。
小宝儿不在,由他当大爷!
小狗子瞥了一眼赖在小宝儿身旁的庞然大物,一脸嫌恶的记恨——好不要脸的狗畜牲!狗眼儿长在头顶,倒是清楚小宝儿没啥脾气,心地又善良得近乎愚蠢,打从年後就死赖着小宝儿不放。
「哼!这头『小黑』被你喂养得愈来愈肥,你瞧瞧那满脸横肉怪吓人的,干嘛不把它给关到狗窝里去?」小狗子指着那头恶犬,不客气地说。
「我要带着它回乡。」这一路上没人陪伴,乔宝儿安排小狗子暂代总管之职,打理府内的琐碎。
「小狗子,有小黑跟着我,我不会无聊呢。」语气温吞地,他堪称其貌不扬的小脸十分耐看。
一抹笑容挂在脸上,低头抚摸了下小黑的头,满足於它凶戾的性子收敛,跟前跟後的缠着自己不放。
唯有主子的命令,小黑才肯听话地离开自己。
乔宝儿问:「你有差人准备小黑吃的乾粮吗?」
「早就弄好了,都打包在马车上。你就担心它饿肚子,换作是我养的,老子才不甩它有多饿!」
小狗子不情愿的话才说罢,眼看小黑低呜了几声,撒娇似的磨蹭着小宝儿的腿。
简直快看不下去的小狗子推了小宝儿一把,「好啦,你快带着它走吧,这一趟路程远着呢,别浪费时间了!」
整个人踉跄了下,乔宝儿不以为忤小狗子坦率的性子,那喜怒哀乐都流露於脸上。
「我走就是。」临行前,他又交代:「你别忘了帮我喂食池子里的乌龟。」
「知道、知道,你甭再罗嗦交代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有我在,放心吧!」他拍胸脯保证。
「谢谢你了,小狗子。」乔宝儿的步履不疾不徐,一如那温吞且朴质的模样,在小狗子的目送之下,离开了王府。
乔宝儿独自驾着马车,沿途饱览家乡的景色未变,心境却和以往截然不同。
不禁回忆着过往总是在主子的陪伴之下回乡,人就坐在身旁一派慵懒的模样。
他待他的亲腻总是无意之中流露,无视於外界的眼光看待,他人作何感想,那强烈的占有欲难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一路颠簸,马车摇摇晃晃地越过石桥、乡间小径,待来到一座矗立的书院前,乔宝儿停下马车,温吞地踱下车来。
夕阳西下,一轮绯红的光晕染得天际如幻似梦。遥望着那葱郁的山头,几只鸟禽飞掠而过,归巢似箭的心情如同他一般。
书院门前,出来一名年迈的老者,待认出了来人,惊喜地喊:「原来是宝儿啊。」
「黄大伯,我来找杨厨子和元计。」他笑脸迎人,拜托老人家:「劳烦你帮我看着马车。」
「好好,没问题。」老者踱来马车旁,赫然瞧见了乔宝儿身後的庞然猛犬,不禁吓了一跳。
「你你……」他口齿不清地问:「就你一人带着狗……另一位大爷呢?」
乔宝儿蓦地止步,回头说:「就我一人回来。你瞧见的这条狗看似凶恶,但不会伤人的。」
望着年轻人那暖洋洋的笑容,老者安定了心魂,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嗯,我走了。」
温柔有礼地说了声,乔宝儿迳自循着熟悉的书院路径,往厨房之地走去——
「咦,就你一个人来啊。」元计一脸吃惊,同时揪来一张长凳,请小宝儿坐下。
「嗯,就我一个。」他整了整衣袍下摆,斯文朴质的气质明显和他人不同。
杨厨子忙着烹煮伙食,瞧见小宝儿,不禁咧嘴直笑道:「也肯放你一人回乡,呵呵……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是啊,我以为我眼花了呢!」元计和师傅一搭一唱,调侃小宝儿宛如坐监似的生活,被禁锢在某人的羽翼之下。
其实,他们俩心知肚明,小宝儿和以往的主子这些年来关系的维持一成不变;一个高高在上,另一个依然像个奴才。
乔宝儿无话反驳,随他们俩说去。
低着头,他取出随身携带的乾粮喂食主子的爱犬。
「耶,你怎带狗来?」元计好生愕然,偏头认出那条庞然大物就是王爷府邸的恶犬。
「瞧它现在像只猫儿似的趴在你脚边啃着大块肉乾,不咬人了?」
「小黑很乖的,跟着我好几个月了。」
「小黑?」元计凸瞪着眼,摇头怪叫:「是大黑还差不多!」
他不以为然地坐在小宝儿的对面,仔细打量小宝儿一副斯文老实的样儿不变,带条凶恶的狗在身边很不搭调。
「瞧什麽?」乔宝儿略显不自在地低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厨子踱上前来的身影,他抬头迎上厨子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愕然地问:「怎麽了?」
「没什麽。我瞧连爷养的这条狗都喜欢你,真有你的!」杨厨子递给他一碗饭,问:「饿了吧?」
「是饿了。」乔宝儿双手接过他人给予的温情,不过刹那,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挨饿受罚之时,厨子总是偷留一碗膳食给他。
「谢谢。」
他温吞地咀嚼热腾腾的米饭,想着这一趟路程,因为有狗在身旁而不愿在人潮汹涌的市集停下,以免吓坏了路人或商家。
乔宝儿边吃边问:「厨子和元计有打算再开食肆吗?」
「没这念头。」杨厨子坦言。
元计接了话:「还开什麽点啊,一次就够受了!」
「呵。」杨厨子笑了笑。「我和元计待在这儿挺好,书院的孩子愈来愈多,我们若离开,谁来为这一大群的孩子张罗吃的?」
「嗯,说的也是。」乔宝儿思忖,「另外找人接手也麻烦。」
「瞧你认真的,管事管多了,一派死脑筋哪!」元计探过身来,伸手戳了一下小宝儿的头。
他愕然地微启着嘴,双眸映入元计嘻笑的表情。
「你啊,一板一眼的。」
「有麽……」
「伺候爷很辛苦吧,小宝儿?」杨厨子回到炉灶旁,舀水刷洗大锅子。
乔宝儿慢半拍反应:「不会。」
「是吗?」元计凑近小宝儿,欲从他脸上瞧出一些端倪。
「怎麽了,你们俩?」
「我瞧你这趟回来,整个人不太一样呢。」
「哪儿不一样?」乔宝儿低头检视自己一身穿着和以往相同,上等的质料、简朴的样式,双脚套着半旧的鞋。
元计藏着坏心眼,刻意地提醒:「难得没人跟着,你终於轻松多了,无须时时刻刻注意着另一人的存在。」
「有这麽明显麽。」乔宝儿垂首,继续嚼食晚膳,不由得暗忖和主子分开这一段时日,的确无须费心伺候和应付主子时而发作的坏脾气。
尤其是入夜,那昂然的身躯欺压於自己,过於强悍的掠夺他的呼吸和感官,仿佛掏不够他的甘愿奉献,非要他连灵魂都奉上不可。
多麽气势霸淩的一个人——真讨厌……
乔宝儿悄然地别过脸庞,掩饰心悸的感觉。
「嘿,想什麽?」元计一脸坏心得逞地问。
「没……」乔宝儿头更显低垂。
元计又点了一下他的脑袋瓜,笑说:「不逗你了!」
他随即跳下长凳,抓来垂挂于墙边的抹布,转移话题:「我蒸了好几笼的包子,你来得正好,待会儿让你带回去给家人吃。」
「哦,谢谢你。」
「谢啥啊?」元计说:「我和师父能在这儿生存是你跟爷求来的,是咱们该谢你。」
他懂得饮水思源,无论过往发生不怏,但追根究底,小宝儿可没对不起他们。
元计悄悄地蹭到师父身旁,赖着喜欢的人,和小宝儿相较之下,他与师父的生活过得平凡且自得其乐。
不似小宝儿,身份上总是矮人一截。
都二十来岁了,那明显的尖细嗓音泄露之下,他人一听就知小宝儿是一名阉人。
莫名地,元计忧虑:「小宝儿,这一路上没发生什麽事吧?」
「呃,没有……」一碗膳食已见底,乔宝儿自然地回应:「怎麽了?」
「没事。」元计搔了搔脑袋,乾笑:「有狗伴着你也好,这乡下地方偏僻,你回去的一路上要小心。」
「我知道了。」
阉奴之番外《岂止喜欢而已》02
一家人早已入睡,乔宝儿独自睡卧在床,辗转反侧难眠。
爹和娘的生活一如往常规律,大弟爹的农佃,平常忙着务农,年底将要娶亲。
二弟在阾镇一所偏僻的私塾教书,并未住在家里。
四娃和五娃出落得愈来愈讨喜和漂亮,因家中的环境改善,她们俩虽不似大家闺秀,但是和一般农家妇女相较,两位妹妹有幸能接触诗书,气质胜过一般农家女孩。
再过两三年,恐怕有一帮年轻子弟争相娶回家去。
至於年纪最小的锻宝,现在正安稳地睡在身旁呢,有一张圆润的脸,吹弹可破的肤质,可爱的模样引人心怜。
他喜欢小孩。
瞧着、瞧着,心头渐渐平静。
安稳地闭上眼帘,盘桓於脑海的过往如走马花灯放映;回忆中有着令人心痛的遭遇,而今他不再是无知且无能的十来岁乡下孩子。
轻巧地翻身侧躺,他怀抱着最小的么弟,油然而生的保护欲涨满胸口,体会着深刻的在乎——
心头搁着最重要的人,就会懂得无怨与无悔,无论受了多少委屈……
他从未埋怨,爹、娘的割舍和出卖。
淌下眼角的泪光,闪烁着他曾受过的痛,唯有在无人察觉的背後,他怜悯自己的命运多舛,这辈子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乔宝儿在家乡忙碌了三日,晚间一家子用膳之时,听爹提起:「宝儿,邻村的王媒婆来过好几回,说卖菜的阿满希望将女儿许配给三宝。」
「哦,爹要问我的意思吗?」
「是啊。」
乔大娘在一旁说:「这家里头,就属你见得世面多,咱们也因你有点出息而让村里的人瞧得起呢。三宝虽不是富贵人家子弟,但这村上的人都知道咱们家背後有达官显贵撑腰。你爹哪,若出去兜转几回,总是听人这麽说。」
乔宝儿静默了一会儿,才问:「婚姻大事,二弟的意思如何?」
「上回同他说了,人一点表示也没有。」乔大娘不禁感叹,不孝有三,无後为大。
她这辈子无法指望宝儿留後,但是三宝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就不该蹉跎。
「既然二弟没表示,爹和娘何不等他回来再问清楚。」
「那孩子每个月底就拿着孝敬咱们俩老的银两回来,虽懂事,又是私塾夫子,但在家里就像个闷葫芦。」
乔大娘直叹气,想不透自家的孩子怎麽了?
乔宝儿分析:「或许,二弟已经有心仪的姑娘。」
「是麽,他可以跟咱们说啊,再让你爹上门提亲去。」
「娘别急,明儿我去寻他问清楚。」
「也好,难得你在,这事就交给你办。」乔老爷安了心,扒了两口饭入嘴,心下很满意有大儿子办事,省得他亲自跑一趟邻镇。
乔大娘搂着小儿子哄,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四娃和五娃分别坐在大哥身旁,聊着乡下人家发生的琐碎:
「大哥,咱们村里来了一位商人,年纪轻轻的,我见过几回,人长得可俊呢。」
「没比大哥哥来得俊。」五娃附加一句。
乔大娘瞪着她们俩,提醒:「别口没遮拦地嚷嚷,都几岁了还叫大哥哥,你们羞不羞?」
「人家打小就这麽叫的啊,改不了口有啥关系?」
「就是嘛,娘。」
乔宝儿适时地插话:「你们说的那位商人是从哪儿搬来的?」
「听说是从杭州搬来的。不过啊,那个人大哥应该也认识,我听村里的三姑六婆说,那一家人以前也住在咱们村里呢。」
「是啊,人家是大财主,因为盖书院被徵收土地,才搬走的。」
「哦。」乔宝儿有些印象。
四娃又说:「我记得三哥以前常和对方打架呢,打输了就生闷气。」
「嗯。」乔宝儿安静地听着两位妹妹聊起往事,由於自己与家乡的人事牵连甚少,除了家人和杨厨子、元计,他并没有谈得上心的朋友。
「大哥,怎不说话嘛?」五娃抱怨:「连你也变得闷。」人每逢半载才回家一趟,随着彼此的年龄增长,兄妹之间的情分愈显淡薄。
四娃撅着嘴,闷呼:「讨厌……大哥哥不在,你魂不守舍。」
话一出口,搅乱了一家子用餐的气氛。
二宝忍不住训斥:「你使哪一门的性子?」
「我又没说错!」
「大哥独自回来一趟,难得咱们自家人相聚,你满口念着「大哥哥」,人家是王爷,跟咱们是有身份距离的,你懂不懂!」
「你凶什麽嘛。」四娃泪汪汪地闷呼。
五娃直瞪着三哥,嚷嚷:「我和四娃就爱这麽叫,大哥都没说话,你管不着!」
「好了,别吵。」乔宝儿揉了揉额际,略拧眉的瞧着弟妹们,「好端端地,别为了一两句话闹得不愉快。」
「……」
厅堂一片鸦雀无声,一家子人听他又说:
「回到家里,我难得和大夥儿一起。家里有二弟帮忙着爹下田耕种。三弟出外教书,娘平常种菜,有四娃、五娃帮忙张罗家里的琐碎。我在外的时间长,身不由己,但知道你们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大夥儿静默地偸觑着他用膳罢,人搁下碗筷,顺手抱了娘身上的锻宝,便迳自出门散步去了。
一条黑色的猛犬尾随其後,亦步亦趋地跟着。
「唉……」乔老爷叹气:「咱们能安稳地度日,不愁吃穿,不让瞧不起,是宝儿牺牲自己换来的。」
一家子顿觉对他有所亏欠,一个个望向屋外,瞧着那道单薄且挺不直的身影愈行愈远。
大哥的寂寞,二宝看在眼里。
他喜欢孩子,但是爹娘从未认真地替他设想,人无法娶妻,虽是王爷身边的人,关系匪浅,但能维持到老麽。
头一遭,少了王爷在身旁,大哥白昼忙着下田、除草;傍晚忙着烧水、添柴,他的沉默与忙碌,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二宝尊敬他,也心疼他,不禁暗忖:大哥活到老若孤身一人,他一定会安顿他的晚年。
王府。
孟焰面无表情,解下一袭披风扔给小狗子。
「小家伙回乡几日了?」
「禀王爷,五日了。」小狗子鞠躬哈腰地说,压低的音量无形地显露惧怕此时的主子。
心下嘀咕:王爷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回府,那脸色因小宝儿不在而愈显阴沉,颇有风雨欲来之势。
孟焰不禁暗恼,出门前答应了小家伙可以独自回乡探亲,而他下苏州一趟处理商务的琐碎。
身旁少了黎生,形同失去了左右手,人在姓高的那只狐狸身边,不再以王府为家,能办的差事愈来愈少……结果倒楣了自己。
「嗟……」低沉地吐了一口气,他扬眉谈扫厅上的几名仆佣和小狗子。「谁跟着小家伙出门?」
喝!
大夥儿倒抽了一口气,思忖谁跟小爷出门准会遭殃……人是大醋桶呢,自从王爷愈来愈忙,脾气就愈来愈差……
唯独小狗子镇定地回话:「是小黑跟着小爷出门。」
眉一拧,印堂已是乌云笼罩。孟焰的语气更显低沉,「那家伙带着狗?」
小狗子缓缓地仰起脸,下一秒,脖子猛地一缩,双眼紧盯着地面,回话:「是带着狗。」
「那无耻的牲畜和好大胆的小家伙!」他怒气勃发地吼,一把抓回披风,骤然喝令:「备马!」
「是。」
小顺子跑得快,脑筋也转得快——
小狗子腿瘸呢,办事不利索。
小爷出门快活哪,让主子逮着可就遭殃啦。
身为主子的人嘛,总是喜欢说着反话,身为下等的奴才哪,总得顺着那反话去掰正来琢磨。
总之,小爷啥都好,就是那脑袋不灵光。
这座府邸之内的众人皆知,主子爱小爷,爱到没瞧见人影就发飙,唯独小爷自个儿不知。
套句小狗子常说:真笨!
邻镇,人口仅是数百。
私塾内泰半都是穷苦人家的幼童,最大不及十岁,最小不过三岁。
此地的环境简陋,紧邻着一间小庙,老和尚满怀悲悯,每日烧了一大锅水提供私塾的孩童们饮用。
由於小庙的信众不多,供奉佛祖的银两收入也少,老和尚仅能维持三餐糊口,无能为力为孩童们提供其他。
前些日子,他清晨醒来,在庙门口发现襁褓中的幼儿遭人丢弃,老和尚满怀心疼与无奈地收留。
他感叹:「这年头的收成不好,也不知是哪一对父母养不起孩子,将娃儿给留在庙门外了。」
乔三宝闻言,低头瞧着老和尚背在身後的幼儿,那可爱的小脸因老和尚扫地而左右晃动着。
「这孩子睡得香甜。」
「唉,我背着这小女娃儿寻遍了各户人家,都找不到好心人收留。」
「哦。」乔三宝抬起脸庞,忠厚的五官相貌遗传自爹,但浑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
「啊,这怎麽行,夫子要教书……」老和尚怔怔地望着年轻人,那双迥然的目光十分坚定,不似说笑。
「把孩子给我吧。」他又说了一遍。
「为……什麽?」
乔三宝说明:「我大哥无後,我若将这孩子带回,待我大哥今年回来,知情後肯定会愿意收留当自己亲生般养育。」
他擅作主张,深思大哥若是不肯收,爹和娘尚养得起孩子,总比老和尚独自一人养育来得好。
「这样啊……」老和尚放下扫帚,随即解下长条布帛,将背上的女娃儿交给私塾的夫子。
「夫子真好心。」
「哪儿的话。」乔三宝将孩子缠在胸前背着,眼看天色已近傍晚,便向老和尚告辞,转身将孩子带回到独居的小屋。
等候半个多时辰,乔宝儿耳闻屋外传来些许动静,信步打开屋门,好生惊愕地瞧着二弟搂着小娃儿。
「大哥。」乔三宝惊喜得无以复加,快步走入门内,随即解下孩子放在炕上睡。
「二弟,你……」乔宝儿怔在一旁,胡思乱想一种可能,二弟在外和姑娘家生下了孩子……
乔三宝注视着大哥的神情有异,「发什麽愣?」
「孩子的娘是谁?」
乔三宝一脸狐疑,「我怎知。大哥是怎麽了?怎会来到这儿?」须臾,他左右观望,只见角落赖着一条猛犬在啃骨头,确定没有王爷的踪影。
「就你一人来?」
乔宝儿点了头,仔细瞧着沉睡中的孩子约莫几个月大,小巧的五官轮廓不似二弟。「这孩子是谁的?」
「我跟老和尚要来的。」乔三宝说明经过……不一会儿,问:「大哥的意思如何?」
「当然好。」乔宝儿终於露出了笑容。
霎时想起了这孩子若清醒肯定饥饿,他连忙到角落的炉灶旁,生火、洗米煮稀粥。
「我这趟回来好几天了,进而过来找你,问你打算娶亲麽?」他边忙边说:「王媒婆过来家里说亲好几回,爹娘见你没反应,若不中意,何不乾脆向爹、娘说明白呢。」
乔三宝沉下脸,「大哥也着急是不?」
「我?」乔宝儿愕然的回头。
他直说:「我根本不想娶妻。」
「啊。」
看着大哥吃惊不小,乔三宝走去关上大门,俨然防人偷听。
「为什麽不想娶妻?」乔宝儿问。这些年来,他将传宗接代的重责大任寄望在弟弟们的身上。
「没我中意的姑娘,娶来干什麽呢?」他四两拨千斤地将问题丢回给大哥。
乔宝儿站起身来,难得吐露信众所想:「你知道麽,我还羡慕身体正常的你们。」
那低浅的话语宛如千金重石,一瞬压在心板上。乔三宝别过脸深吸了一口气,委婉地说:「大哥别寄望我完成爹娘的意思和你的想法。」
「你在说些什麽?」
乔宝儿疑惑的目光直盯着二弟,那神色极度不自然,似隐瞒着什麽不想让人知情。
乔三宝含沙射影,「我知道你和王爷的关系,家里的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王爷会待你好,会施恩於咱们,都是因为他喜欢你。」
乔宝儿紧咬着唇,隐隐颤抖的双手揪着衣袍,被自家人亲口说出他和主子不正常的关系着实令人难受。
「这是我的命,合该就是这样。」他喜欢主子,但依然在意着外界的眼光。
不明所以的人会认为他媚惑主子,渐渐地垂首,他卑微的身份总是令他抬不起头来。
「我煮了稀饭,就让你看着火候。你屋里没有其他可以吃的,我出去买。」说罢,他快速越过二弟的身侧,开了门逃出屋外——
乔三宝眼睁睁地望着,大黑狗也跟着大哥跑了……蓦然,眼神一暗,双手倏地成拳,歉然於不得已伤了大哥,但自己何尝不是被传宗接代的包袱所伤……
心头十分的难受,愈懂得人情世故,他就愈放不开自己。
疾步走了一段路,他渐渐地停止了步伐,蓦然回首,映入眼底的一切都显得那麽不真实。
手足之情随着岁月的消磨而转淡。
弟妹们不再围绕着他喊哥哥,不再天真无忧地伴着他玩耍,回到家乡,他愈来愈像个过客,住上几日就走,仿佛王府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不愿割舍,那一段深埋於记忆中的幸福彩色;五娃手握着纸鸢的长线,遥望飘然於天际的希望——
随着岁月流逝,是否,该放手了……
位於市集的食堂内,高朋满座,喧哗吵杂。
乔宝儿一跨入内,吵杂声因他的来到而消散。食堂内,抽气声此起彼落,无论老的、少的、年轻的均直瞪着眼,盯着来人脚边的庞然大物。
「妈唷,一条大狗!」食堂内的夥计吓得双腿打颤,口齿不清地说:「我……我没见过这麽……这麽大只的……的狗……」
乔宝儿出言安抚众人:「它不会咬人。」
「呃……客官,您快快走,食堂都客满了。」掌柜的鼓起勇气赶人,脸上绷着僵硬虚假的笑容。
「我没有入座的打算,点了两样菜打包就会走。」他站在柜台前,抬头望着木牌上的功能表。
掌柜眼尖地盯着他的脖颈,眯缝着双眼,嘴角欲渐歪斜地「哦哦」两声。
须臾,他冷嗤:「原来是阉……」倏地闭上了嘴。眼一瞄,差点忘了,来人带着一条庞然大狗。
天晓得这阉人会不会叫那狗儿子咬人!
满脸横肉的小黑一派慵懒地趴在地上摇尾巴。
乔宝儿逐渐感受到众人奇异的目光落上身,回头环顾周遭,并不陌生那鄙夷的神色或嫌恶的表情。
猝然,食堂内响起了一声:「来了一位阉竖!」
「嘘,小声点儿。」有人忌惮,提醒同桌的汉子收敛些。
「怕啥?说不定他带来的那条狗,也是阉过的。」
「噗——」
「不就中看不中用哪。」
「能用啥啊。」
「呵,用个屁!」
「哈哈哈——」
一阵阵讪笑不绝於耳,食堂内的气氛顿时充满欢乐。
乔宝儿难堪地转身离去,忽闻食堂内又传来:「简直像个娘儿们,他生得倒是白净。呵……」
渐行渐远,笑声回荡於边际,无垠地缭绕,久久不绝於脑海——
少了一人在身侧陪伴,独缺那自然散发的摄人气势,宛如失去了坚固的後盾,为他阻挡了他人的不屑。
垂头丧气地走了良久,天色渐暗,他盲目地步行於田埂小路,直到大地笼罩在一片黑色的幕帷。
迷失了方向,他回神後才渐感害怕,双眸自然地搜寻那一道盘踞与心的伟岸身影。
「焰……」开口低浅地呼唤,迷了路,他做梦似的奢望他出现,牵引着他走回府邸的路。
「磅!」
孟焰来势汹汹地踹开木板门,可没好心情安抚居於此地的主人──乔三宝。
「叫小家伙出来!」语气不佳地走入内,孟焰扔下披风,随即坐上屋内的长凳,等着小家伙瞧见他寻来那一瞬间吃惊的表情。
「哼……」支起手肘,抵着俊颜,他翘起二郎腿的模样就当这儿是自个儿的府邸。
乔三宝手抱娃儿,连连摇晃安抚她受惊之後要哭不哭的。
「还发什麽呆?」孟焰一脸的不耐烦,睨了乔三宝一眼,也没问那孩子打那儿来,反正不干己事。
自行倒杯茶水,一饮而尽。
「喀!」碍於人是小家伙的亲人,他已努力赏给对方好脸色看了。
一瞬怔在屋内的人终於所有反应,王爷寻来……而他本以为大哥已经回家,这下子不就没有……
「糟糕……大哥傍晚时说要去买东西回来,我等了两个时辰还没见着人影,心想他回家去了,也就没在意。」
「你说什麽?」孟焰一瞬站起,先前就扑空,又绕了一段路寻来这儿,以为小家伙会在,现在都什麽时辰了……
脸色一沉,他离去前警告:「小家伙若出事,我唯你是问!」
话落,孟焰抓回披风,犹如一阵风似的席卷过境──
阉奴之番外《岂止喜欢而已》03
心急如焚地寻找小家伙,矮屋附近和市集街坊均没有小家伙的身影。
乡下鄙村之地,不似城市热闹;民宅瓦舍的灯火早已熄灭,小家伙除了找亲人和杨厨子,又能上哪儿呢?
就着晕黄的月光,他独自搜寻所到之处,是否有一人一狗的踪迹,盲目地找寻至大半夜,一无所获。
乔宝儿瑟缩在路边杂草丛生的一株大树干下,疲倦至极的倚靠黑色猛犬睡得沉了,浑然无觉不远处有一人一马逐渐靠近。
乡间的小径上,马匹愈显不安的直喷气,时而拒绝再度行进。
孟焰骤然收缰,眯缝着眼观察坐骑不寻常的反应。须臾,放眼所及,路旁除了秋收後的稻田和不远处的林子之外,并无其他异状。
他翻身下马,迳自朝着前方走去。
忽闻狗儿发出一声低吼的警告,孟焰嘴角缓缓的扬起,啐了声:「好样的,认不出主人了麽。」
他在距离不远处止步,隐约可见小家伙靠着猛犬,正抬起头来。
小黑摇着尾巴,甩啊甩地。
孟焰缓步接近,收敛了浑身戾气,墨黑的眸子盈满了温柔,蹲下身子,将小家伙圈锁於胸怀。
难以自制地拢紧双臂,感受到人有些抗拒,他咬牙骂:「你滚哪儿去?」
乔宝儿瞠然的眼眸盈满了不可置信,唤了声:「焰……」
俊颜抵着小家伙的额际直喷气,他继续骂:「混帐的你,我随便说说,你当真敢独自回来乡下。」
乔宝儿低垂的脸闷在他的肩崁,任由他暴躁的发作脾气。
我好想你……这句话,一并闷入心里。
孟焰问:「你带着狗,怎会跑来这一处鸟不生蛋的地方?」
乔宝儿一瞬心虚,「我迷路了……」他压根不知自己走到哪儿,打算等天亮後再找寻回家的路。
「这下子可好了,连我也迷路,乡下地方就是这点麻烦,入夜後实在难以辨认方向,像鬼打墙似的。」
两人一阵沉默。
孟焰叹了气,啄吻了一下他的发,骤然起身的同时,也顺势将他拉起。
放眼搜寻地点,牵着小家伙走入隐密的树丛。
乔宝儿随着被握住的手一紧,心也跟着一颤。
小黑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位主人,不一会儿,便趴在草丛上,一派懒洋洋地。
孟焰解下披风铺垫於草地上,无须开口命令或求欢,他吮吻小家伙的耳後,意图昭然若揭。
迫切地将小家伙欺压於怀,不甚温柔地撩起他的衣袍,扯下层层束缚,欲望抵着柔软的入口,挺身埋入其中。
乔宝儿咬唇闷掉短暂的不适感,双手揪着主子的臂膀,眼眶湿润的承受一阵狂风骤雨。
他们俩就是这层关系,缺一不可。
星辰满布的月光下,阴郁森森的树丛内,孟焰吻着小家伙的嘴,尽数吞下他破碎的呻吟,作风强悍地掏空他所有的意识。
待云收雨歇,他搂着小家伙,暂时还不想翻身,宛如交颈鸳鸯,时而吻着他发烫的脸颊,简直比他们养的那条黑色猛犬还要死皮赖脸。
乔宝渐渐回了神,迷蒙的双眸映入满天星斗,一道流星划过夜空,瞬间的耀眼地夺去了他的呼吸──
岂止是喜欢而已……
一段脱轨的关系超越了亲人的牵系,纠缠的肉体非要对方给予不可。搧动的眼睫毛敛下,不再感到迷惘与无助,他轻声唤:「焰……」
「嗯,」孟焰抬头,逼视的眸光闪烁,「有话要说?」
乔宝儿抬手捧住他俊逸的容颜,微乎其微的低喃:「岂止喜欢而已……」
孟焰落唇刷过了他的,低沉地回应:「这会儿更不想放过你了。」他维持姿势将他压在怀中,补偿他找人找到快累死,小家伙最好别再给他搞失踪,否则他会考虑在他身上系一条绳索,看他还能滚哪儿去。
哼!
天方亮,两人回到乔三宝的居所,孟焰不耐烦地在屋外等候。
半晌,眼看小家伙抱着襁褓中的娃儿踱来身旁,他低头瞪着,「搞什麽,这孩子打哪儿来的?」
「二弟让我收养的。」
「你……」他咬咬牙,指着小家伙脚边的一条狗,语气不佳地问:「你收服了那家伙还不够,决定养一个孩子来糟蹋我是不?」
「……不是。」乔宝儿抬眸,一脸央求的神色。「别要我将这孩子送走好不好?」
「……」,鞥有沉默。
在他的注视之下,狰狞的面目渐渐恢复原来,好一会儿才妥协道:「走吧,我饿了。」
乔宝儿笑了笑,缓步跟在他身後。
良久,孟焰牵着马匹回头,警告:「以後不许你独自一人回家乡。」
「好。」
两人来到食堂内,孟焰取出一锭银两丢上柜台,命令:「掌柜的,差人弄来几碟好菜,一盅粥、两碗米饭。」
张着嘴,掌柜的瞧着来人面无表情,穿着不俗,浑身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势。
孟焰无视于寻常老百姓的目光纷落,迳自带着小家伙择一处位置坐下,仅稍待一会儿,瞟着夥计快步前来奉上两杯茶水。
「客官,慢用。」他好声好气地说。
乔宝儿一径地沉默,打从进入食堂就察觉他人的神色有异,有主子在,气氛明显变得不同。
「怎不说话了,小家伙?」
「我……」他欲言又止,闷声咕哝:「我想在家乡多待两日,好吗?」
「既然来了,就随你的意思。」他半敛下眼,状似不经意地问:「你怎会让自己走失?」
「……」不擅说谎,也不想说出实情,索性闭嘴。一脸惶然,怕主子继续追究。
孟焰又问:「你从三宝的住处出门,莫非忘了怎走回去?」
「焰……我……」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他好想求他别再问了。不过,话若出口,只会招来更多的追根究底。
「发生了什麽事?」他挑眉,太了解小家伙的性子,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仗势淩人。
「……没。」话落,忽闻食堂内传来一声:
「又是那名阉竖!」住宿一夜的汉子步下了楼,咧着嘴讪笑。
孟焰的视线一扫,盯着那汉子大喇喇地前来邻桌坐下,又发表:
「啧,今儿抱着孩子哪……买来的?」他一脸凑近,笑意不减,嘲讽他不男不女,无法生孩子。
乔宝儿挪移了些许,别开视线,不想搭理。
孟焰慢条斯理地起身,缓踱至汉子的身旁,语气平淡地问:「孩子是你的?」
「呃……」汉子一瞬抬头,一看即知对方的身份不想寻常人,便很识相地闭上嘴。
孟焰拍了拍汉子的肩头,不吝称赞:「很好,管好你的狗嘴,以免祸从口出。」
他回到座位,问:「小家伙,你算算我有多久没伤人了?」
乔宝儿思忖了一会儿,回话:「好些年了。」
「错了。」
「咦……怎会?」
他哼道:「我都在背地里做,只消吩咐手底下的人,要取人性命轻而易举,这些事没让你知情罢了。」
乔宝儿吃惊,「您……」
「怎不叫焰了?」他挑眉瞪他,「让你待在府里当总管一职都几年了,你依然没半分架子,平常出门也不带人跟着,莫怪他人见了你,都当你好欺!」
乔宝儿别过脸,小声说:「没人欺负我。」
「是麽。」孟焰轻轻一哼,「我可没有聋。」
适逢跑堂的夥计送上粥品和菜肴,不一会儿,排满一桌子都是。
孟焰为小家伙夹菜,催促:「快吃。」
乔宝儿一手抱着孩子,动作温吞地与主子一道用膳。
趴在门口的黑色猛犬闻香而来,低头蹭着乔宝儿的腿。
孟焰见状,咕哝了句:「它也饿,把娃儿丢给它吃算了。」
乔宝儿闻言,抬头瞪着主子,「您……」
「哼,你舍不得。倒是舍得让我四处找你。」他小鸡小肠,记仇又记恨。
「我不知道您会提早回来……」他一边用膳,一边回话,渐渐忽略周遭的眼光,仿佛这座食堂内仅有他和主子两人存在。
「待会儿回去之後,把你手上的孩子丢给四娃、五娃,我一个多月没你在身旁伺候,睡不安稳。」
「……」他点了头,凡是听从。
两人在食堂内相处近半个时辰,待喂食已清醒的小娃儿喝些稀粥,乔宝儿在主子的引领之下,回到了老家。
浑身梳洗罢,孟焰将小家伙压在柔软的床榻,摆布成最舒适的姿势,狠狠地操了一回。
「呜……」他抑制难耐的呻吟,一脸泫然欲泣。
分离了一个多月,孟焰贪得无厌的索求,饱嚐身下的人带给自己极致的享受。
坚硬的欲望不断狂抽猛送,逼得小家伙几度开口求饶。
「焰……别太用力……」
他捻着他的余势,另一手抬高小家伙的腿,敞开的门户毫无遮掩地落入眼底。
那肿胀的小穴吞吐着利刃,可怜兮兮地欲发艳红。
乔宝儿衣衫不整,凌乱的床承载着两具肉体交缠,发出吱吱轧轧的抗议声响。
待云收雨歇,仅余低沉的喘息回荡一室。
孟焰伸展健臂环住小家伙,不让他的溜出怀抱。「接下来,安份的陪我,不许想些其他。」
乔宝儿渐渐地回了神,迷蒙的双眼映入那俊逸的五官轮廓近在咫尺,他开口回应:「好。」
半晌,他问:「商务都处理好了吗?」
孟焰随口应付:「嗯……」
「焰。」
「嗯?」
「给孩子取名子好吗?」
他枕在小家伙的脸旁,昏昏欲睡。
「焰?」
「闭嘴。」
乔宝儿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抬手推了推,却憾动不了分毫。
「焰……」
「睡觉!」
他不放弃地问:「给那孩子取名字。」
「随你叫。」
乔宝儿拧眉,「不好。」
「罗嗦,你!」
他扳过他的小脸,以吻填满他的恼人的小嘴。
乔宝儿得以喘息之际,闷呼:「你……放开我……」
「不放!」这会儿将他压得更牢固,以免他逃。
「……」乔宝儿没辙,终於妥协。
两人这一睡,直到傍晚才醒。
离开家乡之前,乔宝儿一家子围坐一起用早膳,另一尊大爷很勉为其难地在房内暂时充当奶娘,暗自思忖:一回到王府先将丑话说在前头,只要他待在王府之内,小娃儿就得扔给一群仆佣去带,休想跟他抢小家伙,哼。
屋堂之内,乔大娘急着询问:「宝儿,提亲的事,你问三宝的意思如何?」
乔宝儿怔了下,缓缓地搁下碗筷,实说:「他不想娶妻。」
「这怎麽行!」乔老爹一口不答应。
「他非娶不可。」乔大娘直摇头,「那孩子究竟在想什麽,都几岁的人了,别人像他这般年纪都当爹了呢。」
「爹、娘,你们想过我麽?」他抬起脸庞,看着两位长辈略显怯懦的低下头。
「如果可以选择,爹和娘会不会再将我送走?」
乔老爹没说话。
乔大娘也闷不吭声。
乔宝儿叹了气,「我不是责怪爹和娘。我只希望爹娘能顺三宝个人的意思,他不想起娶妻,一定有苦衷的。」
「那孩子能有什麽苦衷?」乔老爹的语气隐含一丝不满。
「爹,三宝没对我多说什麽,但是我能明白他的心情,不想受人强迫。」顿时忆起三宝对他说的话:你和王爷的关系,家里的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王爷会待你好,会施恩於咱们,都是因为他喜欢你。
「爹,如果王爷没有喜欢我,如果我没出息,如果我养不起这个家……爹还会我希望娶妻麽?」
「……」两老儿都哑口无言。
他继续道:「三宝能当夫子教书,是我庇荫这个家的生活能够安稳,否则三宝不会有今日……爹、娘,他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请爹娘顺了他的意思,也顺了我意思。」
两位老人家一句话也没说。
其他人低头用膳,时不时抬眼左右瞄着,静待结果。
乔宝儿捧起碗筷,低头继续用膳,无论爹娘的决定是什麽,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了。
「对这个家,我付出的够多了。和三宝一样,我也有自己的想法。爹、娘,我喜欢王爷,对於将来,我也做了打算,一辈子老死在王府里面,把女娃儿养大我,也能经历常人做爹的感受。我想到要为她取什麽名字了,就叫小芙蓉,我希望她长大以後就像芙蓉小姐一样善良。」
他温笑着,坦然地面对自己,不再为谁而活、为谁而牺牲。
膳後,他将碗筷搁着,伸手摸了摸一直趴在脚边磨蹭的小黑,就像牠另一个主人一样,脸色总是很难看,却离不开自己。
「来吧,该去抱孩子了,免得他又生气,可真不好伺候。」
一桌子人看着他说走就走,转身绕进房内去了。
「大哥没收拾碗筷呢。」五娃好纳闷。
「他也没再继续为三哥的事说服爹娘了。」就四娃的观察,这不太像大哥。
「他说要老死在王府里面,看来,不用我安顿他的晚年了。」乔二宝闷头继续吃。
两老儿已经吃不下饭,不懂大儿子究竟怎回事,那态度几乎和三宝一样了。
房内──
孟焰的视线落在那迳自收拾行囊的小家伙,问:「说服了你爹娘?」
「没有。」
「哦。」孟焰只手托腮地躺在床上,空腾的手让怀中的小娃儿握着玩,移情作用,小家伙给小娃儿取名小芙蓉,多好听。
半晌,收拾行囊妥当,乔宝儿坐上床沿,目光睇凝着小娃儿挥动着一双小手,眨着大眼儿,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发出牙牙学语的声音。
「好可爱……」他低头啾了一下她粉嫩的脸颊。
浑然无视於身旁的一尊大爷倏地难看的脸色,乔宝儿两手一抱,搂着小娃儿搁在腿上逗着玩。
也浑然无觉躺在身後的那一尊大爷直瞪着他的後脑勺,咬牙磨啊磨地──小家伙明明有喜欢他,为什麽生活周遭的干扰频频出现,又是狗、又是娃儿……妈的,小家伙不是女的,否则他就让他生一打的孩子,看他怕不怕!
孟焰尚不知,回到王府後,小家伙什麽都唯命是从,唯独将小娃儿丢给仆佣带这件事抵死不从。
「你会不会太过分了!整天抱着那娃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在外搞大了哪个女人的肚子,偷生了孩子接回府中养。」老大不爽,他臭名在外,可不包括这一条!
「有什麽关系,就让别人去误会……」乔宝儿一脸委屈地说,搂着小芙蓉磨蹭着脸,彷佛身旁站着一个负心汉,要赶走他们一大一小。
须臾,眼往下瞄,小黑一定会跟前跟後,他开始未雨绸缪,要存些银两以备将来在外的生活无虑……不怕找不到差事做,只需拜托黎生帮忙介绍有谁的府邸缺总管一职,他会打理得很好……
至於身旁的男人,就让他老死在王府里好了,谁教他这麽凶,动不动就鬼吼鬼叫……都吓到小芙蓉了。
他很苦恼地二选一,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在一起这麽多年,他喜欢王爷,但不喜欢他的坏脾气……
「你那颗脑袋在想什麽?」孟焰早就看透他了,骂不得,否则他会滚到仆房去睡,说不定还打算走人。
哼!老大依然很不爽,小芙蓉干扰了他和小家伙温存,累积的闺怨只消一点火,就爆炸燃出房外,深怕遭受波及的人都离小家伙很远。
就那条无耻的狗很赖皮,不愧是小家伙所养──现在也很赖皮。
「呃……我没有想什麽。」为了小芙蓉,他抬头挺胸,撑起为人父的保护欲,不让男人看出他的心虚。
「你饿了吗?要不要我去差人将晚膳端来房里,我陪你一起用膳。」他现在也会耍一点小手段,让男人转移心思,歛了脾气,就不会再罗嗦、抱怨。
「嗯,我是饿了。」孟焰果真歛了脾气,连语气都变得温和,坐在椅子上等小家伙步出房门再回来。
他好整以暇,片刻後,小家伙领着人进房,两名丫鬟分别将晚膳搁上桌,他注视着小家伙毫无防备地坐来一旁。
两名丫鬟行了一个万福,欲离开之际,孟焰站起身来喝令:「慢着!」
丫鬟惊愕,孟焰出奇不意的抢来孩子,转手塞到其中一名丫鬟的怀中,「快滚,今晚谁都不许打扰!」
「是。」两名丫鬟走得匆忙,顺手将门带上。
乔宝儿反应不及,两手空空,瞠目迎上男人低垂的俊颜,表情显得很不怀好意,「我饿了,你也有空了。」
「呃。」
下一瞬,眼一花,直接被男人给拖去内室,压上了床。
「小家伙,你愈来愈聪明,知道府中的仆佣都离我很远,我若要找人也颇费事儿。」他几乎不记得府中的生面孔究竟姓啥、名啥……那都在小家伙的管辖范围。
剥了他碍事的衣裳往後一扔,轻哼着,继续念:「你也愈来愈体贴,诸事设想周到,端茶送水事先做好,让我连要找人的机会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看你抱着那娃儿就嫉妒得要死,晚上还得忍受她睡在房里……」
又剥了他的裤子往身後扔,他停止了抱怨。整个人悬宕在小家伙身上,细凝那眼下的阴影是睡眠不足所造成。
「为了一个小娃儿,你让自己这般累,怎不找一位奶娘来照顾。」他落唇刷过他的眼睫毛,然後吻着他耳後的敏感处,挑起他也想要这一份亲昵。
怀中人终於主动地为他宽衣解带,双手在身上忙着,而他吻住他的小嘴,由浅而深的舔吮,探手抚摸他的私处,压根就不信小家伙从未想过也要他,手指钻入那紧窒的体内,小家伙浑身抖得可厉害了。
啧。唇舌离开了他的,眼下的小脸红似火,他继续刮搔着,同时催促:「你还没把我给褪光。」
躺在他身下的人别过脸庞,闷道:「我的手又没那麽长。」
「总能摸到我希望你摸地方吧。」他轻哼,楞木头在床上就是要人指挥,床笫功夫实在没长进。
乔宝儿咬着唇,照顾男人的生活起居实在累,发颤的手愈往下摸,掌心包覆他会欺负人的硬物,男人低喘的气息喷在耳郭,似搔痒着他的敏感。
「腿张开一点,把它放在你下面的小嘴含着。」他抽出手指,下半身压上小家伙,有一下、没一下的厮磨。
乔宝儿依言而做,脸颊持续发烫,落入一脸坏相的男人眼底。
硬物抵在柔软的入口处,小家伙躺在怀中害羞得要死,双手环抱住他的背,仿佛示意他挺身。
真是……欲望推入他体内,惹得他抽气。
孟焰紧扣住他的腰,几度失控地擦撞,身下的人儿浑身抖如秋风落叶,抽气……呻吟……频喘气……似催情的曲调,高低起伏缭绕於一方天地。
难得没了小娃儿的干扰,他索求着他,让他专心地应付,暂且遗忘了周遭,布满情慾的眼神对上了他的,那迷蒙的双眼映入自己的存在,小家伙主动地贴合他的唇,轻如羽毛般的一吻无言地表示──岂止喜欢而已。
今夜,他会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安稳地窝在身边,一起度过漫漫长夜……黎明到来……春夏秋冬……终至老死在王府内,谁也别想离开谁。
──完
阉奴《心事》-1
阉奴《心事》
王府。
过了两个年头,乔宝儿已年满十七岁。
在府中,他逐渐取代严总管的位置,掌管府中大小事宜,顺理成章的成为奴才们口中巴结的对象。
无论他走到哪儿,大夥儿均尊称他一声小爷。
昔日众人欺负的对象在如今已握有权势,大夥儿都是明眼人──将小宝儿和严总管相较,小宝儿不拿翘、不摆架子、温和的性子实在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