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布帛撕裂,裤子滑落,鞋也掉落,感受到狗咬着他的脚掌,另一条狗猛抓着他的腿。
「啊!好疼!」小脸上的血色尽失,双手紧抓着铁栏杆,身躯被狗往下拉,他使劲往上爬,求生的本能在做垂死前的挣扎。
骇然至极,双脚不断地踢,狗仍咬着他的脚不放,甩不掉,眼泪愈掉愈多。「呜呜……不要咬我……别咬……」
冷眼旁观小家伙又爬又叫,孟焰的心情颇乐。
「走开!走开!走开──」
呜……脚好疼,顾不得疼痛,他哀求站在一旁看好戏的主子。「叫狗别咬我……拜托……」水汪汪的眼眸盈满乞求,小嘴不断喊着:「拜托……叫狗别咬我……」
孟焰双手环胸,一派悠闲地倚在铁栏门边,「啧啧……」有声。盯着他光着下身,果真没种啊。
「牠们很饿。」他存心吓得小阉狗屁滚尿流。
紧攀着铁栏,乔宝儿不断哀求:「拜托……叫狗不要咬我……呜呜……我怕……不要咬我……拜托……」
孟焰无动于衷。「要命就自己往上爬。」
乍然,乔宝儿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量,咬牙往上爬高了些,右脚掌顿时从狗嘴里滑脱,小身躯就攀挂在铁栏杆上,浑身猛打哆嗦。
殷红的血一点一滴地泛流,激起两条猛兽嗜血的本能,粗壮的身躯不断撞击铁栏杆,一会儿跃起猛扑、猛抓,耗时了半晌,仍未歇。
「走开、走开……不要咬我……」吓破了胆,乔宝儿使劲又往上爬高了些,小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过足了瘾头,孟焰笑了笑,一脚将桶子踹倒在爱犬的身边,吸引牠们的满足口腹之欲。两条猛犬登时转移目标,饥肠辘辘,索性趴在地上,一口利牙撕扯着到嘴的肉和大骨头。
「我真善良。」孟焰不禁摇了摇头,差点为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放你一马了。」说罢,他径自走人。
主子说走就走,乔宝儿张口就喊:「别走──」
孟焰回头。
「我好怕……」他哀求。
一脚踹远了地上的盏灯,火光在一瞬间熄灭。
瞇缝着眼,视力依然不受阻碍,颀长伟岸的身影拾阶而上。
主子将要消失在尽头,脚下不时传来两条恶犬啃骨头「喀滋、喀滋」声,乔宝儿声嘶力竭地喊:「别、丢、下、我──回来──回来──」
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孟焰步出地窖外,回荡在脑海的求救似晨钟,「匡」地击在心版上。剎那,他回头,一脸好生困惑为何止住步伐?
「回来……别丢下我……拜托……别丢下我……」
细碎的哽咽拂过耳际,小家伙在漆黑的夜里求助,而他站在无情的边缘地带踌躇。
一条阉狗的死活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不痛不痒,何须理会。
哼了声,孟焰凛着脸色,不再驻留。
地窖内,乔宝儿的一双小手紧攀着铁栏杆,四周黑暗,氤氲的眼眸望着前方的一道光,「别走……」仍奢望主子回头救他脱离险地。
「回来──」
起了个大清早,仆佣们走出房外,正纳闷小宝儿今日怎没来清夜壶。大伙儿招呼几句,眼看小狗子也步出房外,须臾,连严总管都来了。
怒气腾腾,严总管率两名家丁,前来处罚小宝儿。
「这家伙肯定又睡过头,天蒙蒙亮的时候没瞧见人影,茅厕也没清洗,他好大的胆子,以为到主子身边伺候就不用干这些事了么,呿!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的美事会落在他头上,等他重新投胎再看看有没有这福气!」
紧握着五尺青毛竹板,严总管找人算帐来了,大伙一看即知那脸色差到极点,为了凑热闹,众人纷纷围上前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小宝儿还赖着床?」
「小狗子,你怎没叫他起床?」
「快去叫,他完蛋啦!」
大伙你一言、我一句地催促,小狗子顿时傻了眼,眼看严总管怒吼:「快叫那兔崽子起床,好样的,睡到现在……是死了么!」
「啊!」
小狗子惊然一叫,凸瞪着眼,发抖的手指着前方,连连口吃:「有……有……有……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