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巍峥啊……我国的知名女钢琴家,最年轻的那位也有三十二岁,孩子都开始上学了……你可千万不要走错路啊。”
“师父……你的误会真恐怖。”他喜欢的不是钢琴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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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巍峥按照计划练完琴给师父验收,时间也到了傍晚。他不好意思再留下来继晚饭,匆匆告辞出门。
走到门口,竟遇到了一个特地来蹭晚饭的人。
陆巍峥与他的师兄方仲文狭路相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人尽管师出同门,却八字相克彼此不合。他们从小以“竞争对手”这样的模式被培养长大,骨子里又都有股倔强不服输的本性,小事也比大事也斗,直到现在都将对方当成死敌看待,见面无一例外是冷嘲热讽,完全谈不上什么同门之谊。
林正涛在他们身上花费的心血比过去几十年累积起来还多,如今方仲文已经成才,陆巍峥也还算争气,可两个人奇差无比的关系,是怎样都修补不回来的,不得不说是林老爷子的一大憾事。
“师弟,听说你快出国了。”
“师兄,原来你已经回国了啊。”
“是啊,一下飞机就来拜访师父,后天还要在大剧院开音乐会,挺忙的。”
陆巍峥从对方虚伪的笑容里看出了几分洋洋得意的味道,不高兴地回了句,“那就不占用师兄的宝贵时间了,告辞。”
“师弟。”方仲文叫住他,笑盈盈地说,“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出国吗,为什么改变主意了?不过也挺好的,有师父的推荐信在身,瓦西里耶夫教授都给你开了绿灯,还真是轻松又幸福啊。”
陆巍峥知道对方在讽刺他,也知道方仲文之前全是靠自己的实力考上了维也纳音乐艺术学院,没有让师父帮过忙。
“关你屁事。”陆巍峥白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不脱胎换骨混出点名堂来把这家伙比下去,他就不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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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巍峥的目的地是俄罗斯的圣彼得堡,目标是博士学位。他已经铁了心要闭关修炼、卧薪尝胆整整五年,这也同时意味着,他没办法再去琢磨如何跟严锦制造下次的“偶遇”。
这几天陆巍峥时常想起严锦,无论是冷漠板起脸的样子,还是淡淡微笑的样子,都已经在他的记忆中美化了百分之两百。
陆巍峥二十一年的人生经历里,还从未有过追求男人的经验,他并不清楚该怎么对严锦展开攻势最为合适——更何况严锦性情冷淡很难讨好,再加上又是个名人,连要到联系方式都是艰难的事情。
陆巍峥决定虚心听从他人的意见。
“我靠……你跑来找我干什么,你以为我追过男人吗?”高档西餐厅里,刘昕很想把水倒在对面的人身上。
“给点建议吧,我是真的感到困扰啊。”
“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陆先生,原来你也有今天?”刘昕看着他认真在思考的样子,不由得嗤笑起来,“我现在真想去膜拜严大神,他居然能把你的隐性gay细胞激发出来,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游历花丛的花花公子,多了一只吃不到天鹅肉的癞蛤蟆,喜闻乐见。”
“刘昕,你若再继续发扬毒舌本色,这顿饭就自己付钱吧。”
“……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刘昕无辜望天。
“告诉你吧陆巍峥,攻略一座冰山,自古以来最有效的办法是——有分寸地死缠烂打。既不过关,也不手软,让他逐渐习惯生活中有你的存在,对你的突然消失感到不适应,能达到这种效果就行了。”
刘昕喝了口水,继续说:
“那晚严锦既然肯带你回去,就证明他对你的印象是好的。这种性格的人,对私人空间特别看重,对陌生人非常排斥,肯让你踏进他家门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而且这种人吧,内心往往会有出乎意料的感情一面,换句话说就是闷骚。
你看,传闻中他默默守护夏伊多年不求回报,多浪漫啊,多不像他这种面瘫的人类做出来的事啊,简直就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情节。
他现在正逢失恋,就算表面看不出来,内心也一定空虚寂寞冷,正适合你乘虚而入……啊,等一等,如果他喜欢夏伊就代表他是直男吧,你哪里还有希望啊?”
“我们暂且忽略这个扫兴的问题。”陆巍峥说。
“嗯,也对,忽略吧,艺术家的性向都是微妙的……像你这种都能弯,还有什么不可能。”刘昕很快说服了自己,“好了我分析完了,你就加油打动他的心吧,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看是你先投降还是他先投降。对了,我能再点两个菜吗?”
陆巍峥把menu递给他,称赞道:“你看上去真有经验。”
“哪里,我是纸上谈兵的理论家,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呢。”
“……”
两个人一声叹息,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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