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之后,煜昊抱着元轲将头埋在他颈间闷闷地说道。
「嗯。」元轲并不意外,边关战事频乃已历经数代,蛮族想要中原沃土,朝廷欲保卫天下,双方所需冲突征战乃是必然,若哪一年全无战事他才想知道原因呢。
「我真不想离开你。」
煜昊郁闷的理由与元轲所想全然不同。
「让我当个名符其实的军师随军出征可好?」元轲语气随意神情却坚定,他长读兵书也希望有一日能发挥所长。
煜昊闻言猛然坐起身,认真的看着元轲思索可行性,元轲身子不好,亦怕被人认出来,但是……
「你真的想去?」
「嗯,既然对方有奇才相助,我也愿为你尽棉薄之力。」
「好。」
◇◆◇
京·皇城
正月初一举国欢庆,皇城内亦从清晨便有各种不同过节习俗。
清晨向太后问过安后,皇上回宫短暂休憩,午时再陪太后用午膳。
明明仅是午膳,皇上却一杯连着一杯饮酒,谁劝都不理,连太后都阻止不了他放纵。
两年前,他梦见与张慈地府相见,张慈向阎罗求说永世不再相见,他在梦中大声阻止却留不住张慈,醒来后派人去故宁探查张慈的消息,才知道张慈早已病死故宁。
张慈生前右腕上戴着一只龙镯,是他命工匠特别制作的,龙镯设计精巧有锁但无锁孔,一旦扣上再也无法除下,又是依张慈手腕订制做得极为吻合,张慈下狱流放时都无法从他腕上除下,就这么带着那只龙镯去了故宁。
镇守故宁的官员做为张慈的遗物将龙镯盛上,龙镯仍是旧时模样,仍旧无法打开,佩带它的人却已不在。
握着龙镯的他放声大哭,心像被剜开一般疼痛,就此大病。
大病一场后,他镇日失魂落魄,什么都不想做,只愿回到张慈还在的时候,可惜寸金难买寸光阴,即便他拥有天下亦无法使张慈复生。
「皇上您先用点膳吧。」性情温婉的皇后低声唤道。
「你没资格管联!」皇上阴暗的斜视皇后,毫不留情吐出尖锐话语。
他原本还庆幸自己有个温良大度的皇后,可是这两年他亦发觉得皇后怎能与张慈相提并论,她无论容貌才华性情样样都不如张慈,她凭什么劝他!
「皇上,你失态了。」太后厉声道。
太后一向不管事,即便这两年皇上日渐荒唐她亦极少出言劝阻,可是这一回皇上做得实在过分,今个儿是正月初一一整年的头一天他竟然埋头饮酒,还当众斥责皇后。
「今天是正月初一,朕多喝几杯酒算什么,她还要管?」皇上反驳道。
太后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发作起来。
「你们全出去,哀家和皇上有话要说。」
太后一下令众人立即鱼贯而出退到门外,留下饮得半醉的皇上与她相对。
她望着年纪轻轻就成天醉生梦死的皇上叹气,皇上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心头肉,她怎会不明白皇上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后悔又有何用。
「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你就认了吧,当年是你执意要牺牲他,如今再来后悔又有何用?天下万民都仰仗你,你得早些振作起来。」
她原想疾言厉色狠骂皇上一顿,话到嘴边又软了下来,只能相劝。
「从一开始,朕知道朕会后悔,可是朕不知道后悔是入骨之母,蚀心啃骨,治都治不好。」皇上表情扭曲欲哭却又无泪。
他以为他经得住后悔,却没想到后悔竟掏空了他整个人。
第六章
万熹二年·四月初一
这天出了件震惊朝野的事件,史称宣王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