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花满楼思考了下来到这里所结识到的人,开始暗暗盘算,对方将他绑了来到底所为何事。
难道是警告他,不许在帮助风家?还是说,真如冠宇所说,是风冠天的私下行事?抑或是,哪个知道冠宇财产的,想要借着他来谋划一些?可是,从这一路来的感觉来判断,花满楼感觉到,这些人对他也不算有什麽太大敌意。而且行事隐秘稳妥,像是大家族里的手下,不应该是缺钱的样子。
想到这儿,花满楼又忍不住再度开口,好脾气的问:「先生若是愿意与我说一说,我是顶愿意分担的。」
「你是瞎子?」这个问题,问得似乎有些不客气,却一点儿语气都不带。就像是电脑阅读软件里头出现的声音一样,透着一股子死气。
「是,我是瞎子。」花满楼对此浑不在意。无论是否相熟,他在人前,都不会避讳他的这个身份。对於他来说,虽然看不见有些惋惜,但他却并不会惧怕。就像他也对风冠宇的感情不确定,但他不会躲避,而是很自然的迎接它的到来。
「我需要一个瞎子。」仍然是平铺直述的语调,需要非常努力,才能从里头听出一点儿紧张不安来。
没有去思考对方在紧张不安什麽,因为花满楼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另一个方面。
一般人,会同情一个瞎子,会善待一个瞎子,却不会去「需要」一个瞎子。
花满楼有理由相信,这一次莫名的行程,是来对人施与帮助的。想到并不会给风冠宇添麻烦,也应该不会和风家有关的事,他松了很大一口气。再加之,施予援手对他来说,是尤为平常的一件事,所以他不再纠结这到底是在什麽地方,他会被要求帮助怎样的人。
纵然不会担心,但突然的面对被帮助者,花满楼仍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分明能够从对方的声音里,判断出其尚未成年的年龄。
「哥哥,我不要他,只要你。」那个男孩子,是这样告诉藤原静一的。
藤原静一如花满楼结实起那般,用冷冷的语气,毫不客气的说着反驳的话:「不可以,你必须跟着他学,学会一切为止。」
男孩子没有再回话,花满楼凭借空气里的声音和动静,判断出他有点头。
似乎是个乖巧的,当一只小手被放到他掌心後,花满楼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你不用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看不见,也并不是什麽太恐怖的事。」
「你……也是突然变得看不见的吗?」男孩小声的问,声音同他的手一样,微微颤抖着。
「是。我七岁时,生过一场病,病好後,就再看不见了。」花满楼微笑着回答,一面说,一面握紧了男孩的手。
「我今年十七岁,我生日那天之後就……我很害怕。」害怕的连失明的原因都不敢去回想。花满楼非常理解这种思绪,他也曾经历过,虽然那是十五年以前:「你不用怕,黑暗,也并不是那麽可怕的事。」
男孩没有回话,像是在思考着什麽,又像是在等待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