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贾敛很快就由毕云亲自带领下进入席位,对一旁的贾代善和贾政父子视而不见。这不单让贾代善父子生气,更让打从他一进殿就已经注意他的大皇子和六皇子大皱眉头。
「大哥,这贾敛之兄与其父貌合神离,他与贾代善关系更是冷淡,不揪不采的。就算贾代善点头,怕是这小子也不会愿意娶我们家明珠。」六皇子李天瑢担心的道。
大皇子李天璜也有点忧心,但看到一侧百官之首景泰的示意,只得劝慰弟弟,又似是劝慰自己的说:「怕什么?我们家明珠身份高贵,秀外惠中,心思灵巧。这小子有机会能尚主,这是他天大的福气,他敢拒绝!?」明珠是他唯一的嫡女,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只望这女儿能一辈子都幸福美满。
「再说,依外公之言,只要父皇今天下旨赐婚,这小子不娶也得娶!到时候,你我还不能把这小子整治得服服贴贴!」李天璜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一百零八种方案如何调.教这未来女婿的了。
李天瑢啧啧称道的说:「大哥,刚才可是毕云亲自带这小子进殿的。啧啧啧!毕云有多少年没有做过这种小差事了。」
回归正事,把爱女之心抛下后的李天璜可是那个和太子硬碰硬了数十年的大皇子:「看来这小子不是与毕云关系密切,就是已经与内廷结盟了。」内廷那些老狐狸终究是按捺不住了,怕太子坐了那位置会拿他们开刀,也不枉他们这几兄弟一致替太子添火加柴。
除了李天璜之外,其他皇子也不难分析出这个结论。只有太子不以为意,一来在他的角度,毕云就算权力再高也不过是家奴,家奴领客人就座,有什么稀奇的;二来即使他们联合又如何,他可是一国储君,难道他们还敢以下犯上不成!?
九皇子李天琅脸色黑沉黑沉的,惹得八皇子李天瑾和十皇子李天瑛不住地找话题,好哄回这位小气的弟弟(哥哥)。
当中,以四皇子李天琰最为懊恼。
要是当日在公孙府门前,他从始至终都站贾敛的那一边,现在哪里虽然眼睁睁看着贾敛和内廷十二监这一块肥肉在眼前,自己却吃不到进嘴里!而且……
还平白与那冯子芝疏远了…不,现在该唤上一声冯督公了。
他不见喜怒地喝了一杯酒,唯有放在桌案下的紧握成拳,暴露青筋的手,方可看出他的心情一二。
至于七皇子李天玠?
他只是默契地与贾敛对视了一眼,微微颌首。
贾敛收回眼神,专心致志地与上首的贺齐等一起沙场征战过的将军聊起来。
除了菜肴,酒自然必不可少,窈窕婀娜的宫廷歌伎舞伎更不能少。
「皇上驾到!」
「臣等参见皇上!」
周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不怒自威的道:「众卿平身。」
「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今天不谈国事,只论风月。众卿尽管畅饮,莫要拘束。」他袍袖一甩,爽朗的笑道。
「臣等遵命。」
唉!换着牛金那厮还在,怕是早就老实不客气的大笑道:「臣今夜必不醉不归!这种小杯子哪里喝得过瘾!?换大碗的来!来来来!老贺,王先生,每人先喝上三碗!谁敢不给面子,休怪俺老牛的斧子不认人!」
想起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周文帝突然没甚兴致了。
戴权有眼色地示意宫人宴会开始。
随着各种美酒佳肴被宫人们呈上,丝竹之声响起,窈窕婀娜的宫廷舞伎也上场表演。
「这领头的美人可跳得不错,旁边绿衣的那个就差点点了。」贾赦一边观赏歌舞,一边煞有其事地点评道。
贾敛懒得理会他,径自抱起贾瑚到自己的大腿上,替他挟菜。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各家大臣也甚少把不足十岁的儿女进宫带到前朝宫宴。一来是怕孩童不懂事,万一在宴会途中哭闹起来,冒犯天威;二来也是因着孩童年纪尚幼,他们也不能照顾得太明显,平白惹人取笑。
都就贾赦这个愣货和贾敛这个就差把皇宫当自家的敢把贾瑚带来,惹得旁边不少人連連递来惊异的目光。
「昭烈将军对侄儿可真是关怀备至啊!」九皇子李天琅阴阳怪气的道。
「敛这侄儿生来聪慧,性子大方,懂事又贴心,敛难免疼爱几分。」贾敛慢慢地替贾瑚挟了一块鲜鱼肉后,才道。
「你!」李天琅就差拍案而起,这明罢着是讽刺他性子狭小,连一介孩童也不如。
李天瑾和李天瑛一左一右在案下的手死死地按着他的大腿,不让他起身。
宴会上除了父皇和其他兄弟外,大周朝所有有实权、有影响力的文武百官、皇亲勋贵也在场,弟弟(哥哥)绝对不能失态!
「不知令侄业师是哪位先生?文涛先生学识广博、精通四书,又擅于教授弟子,满城桃李。他与我颇有交情,若贾将军属意文涛先生,我可举荐令侄到其门下求学。」李天瑾一脸温和,状似真心真意的为贾瑚打算似的。
这位文涛先生可不是普通人,本名姓袁,名枢,表字宏道,自号文涛,出自大周四大名门「王、谢、袁、萧」的汝南袁氏。汝南袁氏号称「门生故吏遍天下」,有大批门生、故吏、弟子,可以说是四大名门之中在官场上势力最大的一家。文涛先生性子通达,不喜官场的明争暗斗,虽然考取了进士功名,但入朝不过短短两年就辞官开办书院,教书育人。
贾敛要是应了,就是欠了李天瑾一个人情;拒绝了,就意味看不上文涛先生,定会得罪他和其门下弟子,甚至会因阻了贾瑚的前途而引起贾瑚亲爹──贾赦的不快。
「敛儿,你跟老八老九在说什么呢?」上头的周文帝早就知道九儿子和贾敛不对头,见他们似是针锋相对起来,也不以为意。但终究是大过年的,周文帝忙不迭地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