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庚寅日常吐纳完毕,全身出了层薄汗,除去淤血之后,他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常态,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回联盟复命。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拴着的红线,心想回去之后该怎么把胡一捋儿介绍给师门。如今道士娶亲已经是平常事,但他之前口出狂言说宁愿终生不娶,现在现实恶狠狠地把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尤其胡一捋儿还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只狐妖。
道士和妖怪成亲的例子不是没有,但是不多,而且总归会有点争议。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除了一五一十告诉他们,别无他法。
李庚寅下定决心,打算去洗个澡,再告诉胡一捋儿师门的规矩,以免他出岔子。
胡一捋儿却没有在床上躺着,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李庚寅又暗暗记下一笔,等狐狸回来要告诉他,出门必须说一声。
他打开浴室门,只见里头已经变了天地。墙壁变成了粉色,地上、浴缸里,全都铺满了花瓣。而胡一捋儿穿着身半透明的睡衣,柔弱无骨地趴在浴缸沿上,见他开门进来,就哗啦啦地站了起来,故意摆了个妖娆的pose。
李庚寅:“……”
“客官来呀,春宵一刻值千金,莫要负了好时辰。”
被打湿的睡衣结结实实贴在他的身上,让他纤细的腰、胸口上的红点、还有翘得很有美感的屁股都格外显眼,跟块磁石似的牢牢吸引视线。
李庚寅:“……”
他猛地别过头,把门摔上了。
里头又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是胡一捋儿从浴缸里拔腿走出来,转瞬就是一阵迅猛的敲门声:“臭道士!李庚寅!你什么意思!”
李庚寅沉默不语,跟死了似的,让胡一捋儿更生气了,穿过门飞出去抓着李庚寅的衣领摇:“你觉得我不好看?这要是尢易来你是不是就上钩了!”
李庚寅脸红得不像话,跟用熨斗贴过了一遍似的。胡一捋儿身上很香,睡衣的大v领直直开到了肋骨,又湿哒哒地诱惑人,李庚寅不敢看不敢闻,心里默念清心咒,却一点用也没有。
“怎么又和尢易扯上关系了?”他无奈地叹道。
“那你就是觉得我不好看”胡一捋儿瘪了嘴,看起来又委屈又生气。李庚寅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心一下就软了,正想安慰两句,却又听得他发狠说,“哼,就算你想分手我也要先睡了你再说!今晚你是逃不掉了!”
说着他就搂住李庚寅的脖子往上凑,作势要亲他,李庚寅招架不住,只好用颤抖的手搂着他的腰,声音低哑:“我本来打算一步步来的。”
胡一捋儿:“啊?”
“不来了!疼……我不、不练媚术了!再也不练了!呜呜呜,娘!娘!”浴室里传来一阵儿鬼哭狼嚎,真是神仙听了也要动容。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似在被压抑着,低声诱哄:“先放松,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我不来了!”
叫声一会儿又小了下去,只能听见某些乱七八糟的响声,还有身体沉进水波时咕噜噜的声音,水溅在浴缸壁上、墙上、洒落在地上的拍击声。
总之,今夜胡一捋儿夙愿得偿,但是否达到他的期待值,就不得而知了。
颜蓁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骨头快要散架,他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扒拉着床沿爬起来,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胆大包天出去约了个炮。
今天又是满课,他破天荒想再逃一次,又倒下去睡了。
不睡懒觉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他不想当个有残缺的人类。
华明宇却把他摇了起来,催着他起床:“元骅让我告诉你,他打你电话你都不接,他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颜蓁:“……元骅谁啊?不认识,我要睡觉。”
于是华明宇同学把原话转达,元骅同学马上自己上来,敲了敲他们的宿舍门。
另外两人被这阵敲门声惊醒,大骇道:“辅导员查寝?!”
华明宇狗腿子一般去把人放了进来,颜蓁马上把被子裹成一团,牢牢实实跟条毛毛虫似的,紧紧吸附着墙壁。
但这也防不住元骅脱了鞋去爬他的床,趴在他的身边问:“你就不怕热?”
“不怕,”颜蓁的声音闷闷的,“反正我不起床。”
“不起就不起吧,”元骅笑着说,“至少吃个早餐?一会儿凉了。”
颜蓁一听早餐,肚子还真有点饿,但疲倦还是占了上风,他坚持道:“我要睡觉。”
“行吧,那就睡觉,”元骅用手去摸索被子的缝隙,“我陪你一起?”
颜蓁只当元骅是开玩笑,但当他补了回笼觉再醒来,居然真的看见元骅躺在他身边,和他脸对脸。学校的单人床很小,他俩几乎是挨在一起,稍微往前凑一凑就能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