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的秘密。”苏白见怪不怪,“这么多的鱼虾要是没办法压住腥味,怎么运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半道儿就让狼围了。”
说的倒也是。
苏迹再一次感叹这古人的智慧可不能小看。
苏白张望着,看到一个人,拉着他就走,“走,带你认识一个新朋友。”
苏迹被拉到一对兄弟面前,哥哥大概二十来岁,跟苏白差不多,弟弟倒是跟苏迹的年龄也相仿,两个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嘴大,跟大嘴姚晨似的,一笑嘴就占了半张脸,但长得还让人看了挺舒服。
几个人刚刚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多说话,二叔就把苏迹叫到跟前,对着望江部落首领江水长骄傲满满的夸耀:“这是我哥哥的儿子阿达迹,聪明,能干。那头野猪就是阿达驯服的!”
对方非常惊讶,“这可了不得,苏木多首领留了个好儿子!”
“您过奖。”苏迹笑了笑,他有点不适应这么直接的夸。
江水长当然也不乐意自己部落被比下去,招呼一个年轻人过来:“这是我们部落的河生,捕鱼能手,什么鱼都逃不过他的手,一天能抓两筐鱼!”
“好小子,能干!”苏林多不吝夸赞:“你们部落都是河里的基石,浪里的长风,有水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天下。”
“有苏部落才是山里的王者,弓箭的行家,比不得,比不得。”
“哈哈哈。”几个人笑开。
看着两个首领互相吹捧,苏迹头一次觉得古人也不是那么的正直,脸皮可真厚。
☆、换盐
在第十三天,苏迹看到了一个城。
就是一个城,有城墙,城门,虽然墙是土墙,门是木门。
城头上石刻着几个字,苏迹并不认识,不过他知道,应该是左崖部落到了。
苏迹这会儿没有骑猪,让它去林子里自己呆着,走时在找它。毕竟它实在太容易引起混乱。
眼看就要进城,他们一行人却转了个弯,开始沿着城墙向东走。
“为什么不进城?”苏迹不明白为啥过城而不入,不是去换盐吗?
“进城得交税,一个人两个贝,太贵。”苏白叹气。
“贝?”什么?钱吗?
苏白从怀里掏出有个小指头大小的贝壳,拿个他看:“这个,可以换东西。”
苏迹拿过来看,就是一个漂亮点儿的贝壳,两边卷回来,一指节大小,上面打了小孔,在他看来真没什么特别,这个就当钱用?开玩笑呢?
“那海边不是有很多?”他去海里捡好了。
苏白摇头:“傻小子,这个很难弄到,比盐还难弄。”
苏迹没说话,想着可能在现在比较难弄吧,毕竟没工具。
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一片开阔地。
这里搭着一些简陋的木房子,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环分布着,空出中间大片的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石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远远的就见有拿着武器的人守在四周,苏迹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士兵,因为虽然他们拿着石枪骨刀身上却穿着很破的麻布衣,没有裳,就是没有裤子,麻袋似的盖到膝盖,腰上一根草绳当腰带,光着胳膊小腿,光着脚,表情麻木,最主要的是他们裸露的四肢上带伤,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乎人人带伤。
这样的天气穿得这么单薄破烂,还带伤,苏迹本能的觉得不对。
这时,一个身穿皮甲的男人领着两个打扮整齐的士兵,趾高气昂拦的拦住他们:“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苏林多从怀里掏出什么给了男人,“我们是有苏部落。”
望江部落首领也同样动作,说“我们是望江部落。”
男人看也不看揣在怀里,“跟我来。”
队伍拖拖踏踏的跟在男人身后。
苏迹问苏白:“他们都是什么人?士兵?怎么差别这么大?”
“那些是战奴,专门打仗的奴隶。”苏白用下巴指指最前面穿皮甲的男人:“那是城主的家兵,差别大了去,没看首领都得给他塞贝吗?”
苏迹都在肝儿颤。
战奴,奴隶!他第一次看到历史课本中的最低阶层,没有自由,没有明天,他们就是战争的机械,炮灰,没得选择,不能放弃,直至死亡。做为一个来自于和平年代的人,他的人生观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的目光不由的扫过一个个的战奴,麻木的表情,满身的伤痕,破旧的衣物,这一切都表明不甚温暖的秋日阳光照不亮他们灰暗的人生。
再看走在最前面趾高气昂的家兵,一个家兵都得让首领巴结,那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一直以为部落都差不多,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天真的可笑。
“战奴是怎么来的?”
“打仗,输了就是奴隶。”
“我们也打过?”苏迹不确定的问。
苏白望天:“我们?这几年是安稳不少,我阿父就是打仗没了,为了不当奴隶,部落死了一半。”他冲苏迹笑笑,可是笑得很难看,“你当我们有苏部落就那么些人?原来我们也是也个大部落,拥有一大片土地山林,可是被易方部落占了,也死了很多族人,我们不得不迁徙到现在的地方。”
苏白郑重的对苏迹说:“阿达迹你要记住,我们有苏部落可以退,可以死,但绝对不当奴隶!”
“没错!”走在旁边的海叔附和。
苏迹点头,默默记下易方部落这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