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_第135章

李思危Ctrl+D 收藏本站

  庄思宜简直不忍直视,对程岩道:“还好你没去。”

  台上,两名女子将王博扶起来,也不放他走,依旧围着他唱唱跳跳。

  王博就这么尴尬又无助地杵了半刻钟,冬日天寒,他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只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等终于熬到下台,他看见不少百姓冲着他指指点点,脑子里“轰”一声响,张嘴就吐出口血,人直直栽倒在地。

  程岩见了一着急,匆匆跑过去扶起王博,发现对方已不省人事。

  “怎么办?”他望着黑压压的人群,想送王博出去也难啊!

  跟过来的庄思宜后悔没带庄棋,两人商量着只能找禁军帮忙了,还好禁军也不想闹出人命,为他们开了一条道。

  又一番折腾,等好不容易找到家还开门的医馆,两人已累得快虚脱。

  有郎中替王博诊了脉,当时王博都开始说胡话了,医生见状叹息道:“他年纪大了,又没有照料好自己,这大冷天的受了寒,加上急火攻心,平时积压的病症一股脑发了出来,怕是要不行了……”

  程岩和庄思宜都是一惊,明明那天看着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不行了?正茫然间,就听王博模模糊糊地说:“信……写信……”

  两人凑近了听,才知王博要往家里寄信,这时候王博稍微清醒了些,浑浊的眼睛老泪纵横,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家人。

  原来,他因为屡试不第,已经十多年没回过家了,也不好意思跟家中联系。

  在他的哀求下,程岩只好帮他写了封家书,说是家书,内容跟遗书也差不多……

  等王博再次昏睡过去,庄思宜道:“天晚了,先请让郎中好生照看他,明日再来吧?”

  程岩叹了口气,又托了郎中寄信,便和庄思宜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程岩心绪复杂,想着王博为求一个功名,几十年汲汲营营,却落得个颓然无所依的下场。

  那王博好歹还是个举人,可这世间有多少人连童生都考不上呢?从县试一路考过来,哪次考场上不见皓发白首的老人?几十年辛苦风尘,能过龙门者又有几何?

  “换了我要是一直考不中进士,也不知能坚持多久。”程岩随口感叹道。

  “为何要坚持?历朝历代考中进士者何其多,能留下只字片语的却少之又少,要出人头地,并非只有考进士一条路可以走,只要精于一域,就能得到足够的地位和尊重,甚至能留名青史。”

  庄思宜神色淡淡,“几十年考不中,说明这条路于我是小道,越走越窄,纵然有幸能走出头,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根本不值。”

  程岩非常意外,他以为就庄思宜的野心和抱负,是绝对不会放弃功名的,但听对方的意思,也并没有很执着?

  “可不考进士,仕途无望,你说想要不受束缚,万事随心,那总要走到高位吧?”

  庄思宜笑了,“又不是非要做官才能实现,只是对我而言,这个途径最简单,是一条大道。若大道变成小道,我又何必坚持?”

  程岩愣了,“不做官还能做什么?”

  庄思宜意味不明地看了程岩一眼,并未作答,但程岩却惊出一身冷汗,不做官,莫不是要做皇上?

  他不敢问下去了,都不知道庄敏先到底怎么教导庄思宜的,对皇权漠视至此,所以前生时才能够毫无顾忌地推举周勉上位,又将对方视作傀儡吧?

  庄思宜是觉得救回嘉帝已成小道,根本不值,所以才选择了另一条“大道”?

  程岩忽然有点儿心凉,他虚握了握拳,掌心似乎还有温热残留,但那种隐秘的快感正急速冷却,“对你而言,凡事都能说断则断,说舍则舍?”

  庄思宜没听出什么异样来,点点头道:“正该如此。”

  “……是吗?”

  那天回去时,庄思宜觉得程岩的状态有些低落,但只当对方是可怜王博,并未多想。

  次日,程岩很早出了门,独自去了医馆。

  他再见到王博时,对方已经清醒了,此时正半坐在床上,见了他道:“多谢程兄。”

  只一句话,程岩就能感觉到王博不一样了,不仅精神好了许多,身上的刺好像突然被拔掉了,整个人柔和下来,和他印象中的人渐渐重合。

  程岩见对方根本不像熬不过去的样子,惊喜道:“王兄,你这是好了?”

  王博淡淡一笑,“大病一场,大梦一场,突然就悟了。”

  后来程岩问过郎中,对方说王博的病本就由心而起,心念一通,自然药到病除,王博也算因祸得福了。

  程岩心说难怪,或许前生的王博也经历了类似的事,终于走出桎梏,大彻大悟。

  他昨天还奇怪呢,对方分明该是下一科的状元,居然被郎中断言“不行了”?他还担心由于自己的出现,影响了王博的运数。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尽管郎中说王博无事了,但他毕竟年纪颇大,恢复得比较慢。

  就在王博一日日好转期间,程岩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来自家中,除了问候之外,还详细说了程金花出嫁的事,从信中语气看来,程家人对程金花的夫婿非常满意,让程岩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信里头还提到了程仲,说二郎如今对成亲很排斥,家里几次想帮他说媒,他都拒绝了,便想让程岩去劝劝对方。

  程岩怎么劝?他自己都还是光棍一条呢。

  而程仲的反应也不难理解,多半是因为上回的婚事太糟心,留下了阴影。

  程岩可以说非常同情对方了,任谁娶媳妇儿娶了个敌国细作,还是个男的,只怕都要崩溃吧?

  他稍一沉吟,想让程仲上京来。

  若无意外他肯定能考中,多半还能留在翰林院。

  一旦有了官身,他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自己干,必须有信任的人帮他处理一些琐事。程家如今不缺劳力,程仲待在老家又没事做,还不如来京城闯荡一番,说不定另有机缘呢?

  程岩心中有了决定,便展开了另一封信。

  这封信就不那么愉快了,来信人是他的老师云斋先生,对方在信中说,尽管只有微小的可能,但他的猜测并非全无道理,只是想让朝廷提前防备单国却太过天真。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