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就头皮一麻,印象中,每次娘叫我名字就没啥好事。所以已经习惯性的,她一叫我,我就头皮发麻,何况她今天还重复叫了两次。
娘缓缓抬起眸,望向阴霾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我竟然听到娘极轻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死了,那慕容家欠下林家的债,谁来还?
我当时就懵了。
慕容家?皇族慕容氏还能欠了我们家的债?
娘莫不是疯了。
我慌张地抓住娘比我这个失血过多的人还冰凉的手,求她别吓我。
想我们娘俩人相依为命多不容易,她就我一个女儿,可不能胡思乱想。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该怎么活。。。
我正不知所措地云云,不想娘盯着我,忽然就笑了,笑得十分诡异。
她边笑边摇着头轻声道:是啊。。我怎么能忘了,你还有女儿。。你还有个女儿。
我听不懂娘到底在说什么,有些害怕地望着她,她却极怪异地摸了摸我的脸,将我散乱的发丝轻轻捋好,然后含笑催促我继续上路。
于是,我肚子疼得更厉害了。
7.遇恩人
那天我真的很倒霉,因为娘走了没几步,竟忽然心力憔悴般地晕倒了。
我只好使出吃奶的气力背着娘走到最近的一家客栈,可这时才发现钱袋不见了。
我绝望地别过脸望着昏迷中的娘,我觉得一定是她临街而坐的时候被人偷去的。
至此,我们两人浑身上下除了爹留下的药箱,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
当然,爹的药箱也值不了几个钱。
我总不能抓着掌柜问他需不需要看个病,以此来换我们娘俩儿住一晚。
除了灰溜溜的离开,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贫穷夫妻百事哀,更何况是贫穷母女呢。
我的身心都在淌血,脚步蹒跚地背着娘亲,咬着牙走在人潮熙攘的青州街道上,却没有一个人拿正眼瞧上我们一眼。就好像我们只是空气般,自生自灭。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是多少有些绝望了。
双腿虚软无力,脑子也是迷迷糊糊的。
我又饿又冷又累,浑身感觉都要散架了。
但我不敢闭上眼睛,因为总觉得,要是一旦闭上了,可能就再也睁不开了。
我背着娘走上一座桥头,有一个乞丐老婆婆跪在那里乞讨,破碗中也就只有可怜巴巴的两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