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早朝就该下了。
楚宴很快就回去了,齐询和李传良看着今天这一幕,眼底纷纷都露出了欣赏。平日大王上早朝就是个摆设,甚至许多时候是不上早朝的。
今日大王不光发了言,还说了一些振奋人心的话。
且看其他大人的反应,他们只觉得楚宴的话犹如软刀子,深深的刺进了心里。但完全不疼,而是有一种酸酸涨涨的滋味。
让人想哭。
许多人都觉得齐国完了,现在朝堂上弥漫着一股消极,许多有才能的官员不再发话,因为他们看得清楚。在朝堂上说得最激烈的,反倒是争夺利益的那些人。
今日楚宴闹的这一出,却让他们反思了起来。
久了以后,等齐国的史官回头看这一段,才发现齐国是从那个时候就悄然发生了改变。
—
楚宴受伤的事情并不算太多人知晓,其中李传良和齐询就是其中两个。
李传良第二天来拜访的时候,还一阵唏嘘:“在钟楼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大王为何对蔺大人下这样重的惩罚?”
楚宴的身上都包着白布,虽然只是受了点儿轻伤。
因为燕擎下令让狄海来道歉的事,这次楚宴受伤之后,和之前受伤就完全不同了。
每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楚宴回绝了好几个,却暗自把这些人的名字给记了下来。
趋炎附势,他此时正缺这种棋子。
听了李传良还在叫蔺文荆‘蔺大人’三个字,楚宴顿感不悦:“蔺文荆现在不过一平民耳,非三卿之一,还是莫要叫他蔺大人了。”
李传良深知自己多嘴,但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大王,蔺家手里握着一部分兵权,又是百年世家,这么快处置了蔺文荆,是否会让蔺家心生不满?”
迂腐!
楚宴嘴角抽了两下,到底没把心里那两个字给骂出来:“蔺家不能留,寡人亲耳听到蔺文荆说想效忠燕王,这样的人能留下来吗?而且蔺文荆竟然胆大妄为想行刺寡人!”
李传良睁大了眼,还是第一次听楚宴说这件事。
他的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若蔺家真的生了反心,不要也罢。只是缺了蔺家,齐国的实力又要降低许多……”
“这段时间寡人会慢慢从蔺家手里拿回兵权,莫急。”
李传良没想到楚宴还有这种打算:“那昨日大王在朝上封潘峰接任蔺文荆的位子,可是为了夺回蔺家手里的那点兵权?”
“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楚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只管准备五月的春狩。”
“诺。”
之后的几日,楚宴一直养着身体。
他所受不过是轻伤,哪及燕擎的伤势严重。
楚宴掰着手指数日子,过了棠花开放的时间,转眼已来到了五月。
燕擎的恢复力惊人,养了二十来天竟能下床练剑了。
楚宴过去的时候,燕擎正酣畅淋漓的舞着手中长剑,这些日子可把他给憋得太久了些。
陈周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托盘,托盘上面只放置一张擦汗用的锦帕。
在看到楚宴来了,燕擎才将剑收回了剑鞘之中,一步步朝这边走了过来:“齐王在这段时间都没来见寡人,今日怎舍得过来?”
楚宴讪笑了两下:“我怕……”
“嗯?”
“怕你揪着打我!”
燕擎的眼皮一跳,依旧冷漠:“寡人是那种人么?”
“是!你上次差点打死我!”
燕擎的记忆这才回到了之前,那个时候他醉酒回到了床上,莫名其妙身边就有个人,一时之间没能控制得住力道,就……
“上次是你出现在寡人床上,现在的你做了什么事需要寡人动手吗?”
楚宴松了一口气:“我一直为之前在钟楼的事有些怕的,既然燕王说没事……”
燕擎的记忆又被楚宴给唤醒,他低垂下头看自己的剑,指腹在上面摩挲。
“燕、燕王?”楚宴吞了下口水。
燕擎阴恻恻的说:“寡人忽然记起了。”
楚宴:“……”
老子以为你想通了,结果是忘了!
本来想跟他和好的,谁知燕擎这种反应。为了自己的小命要紧,楚宴拔腿就跑。
上次是燕擎受伤,让楚宴给跑了,这会儿楚宴这弱鸡身体可跑不过燕擎。
他很快便抓住了楚宴:“上次你戏耍寡人,就以为寡人会轻易放过你?”
“那我再亲你一口?”
楚宴打着商量,渴望的盯着燕擎看。
燕擎青筋凸起,便要发怒:“齐王,寡人怎么觉得你在寡人面前……越发没有规矩了?往日看见寡人就吓得瑟瑟发抖的人去了何处?”
“我不发抖了,因为我学会了跑。”楚宴一本正经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