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齐国正处于危难关头,求大王同我们细说,昨日燕王在大王寝宫外不远遇刺,可是大王的手笔?”李传良足够开门见山,事情紧急,他不想绕圈子了。
现在朝中争得个你死我活,这样下去只会白白消耗齐国实力。
楚宴方才嘴角的弧度逐渐变缓:“原来李大人也是这么想的,你们都觉得是我做的?”
“非也。”齐询对此抱有不一样的看法,“这只是李大人自己的想法罢了,臣倒觉得不是这样。倘若大王真的做了这种事,燕王早已经对大王恨之入骨,怎会让手下猛将来对大王道歉?”
“然。”
楚宴眼神亮了起来,还是有个聪明人的。
“王叔,我知你们想问我什么,燕擎虽然受伤,却知道是有人故意要挑拨齐国和燕国之间的关系,不会派兵攻打我们的。”
齐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方才来这里之前,急得后背湿了冷汗,直到楚宴说出这句话之前,他都是惊魂未定的。
“的确如此!到底是谁要陷害大王,挑拨燕王和大王之间的关系,非要陷害我齐国!”齐询越说下去,越觉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去把那人给找出来。
楚宴淡笑不语,他琢磨着七成的可能是蔺文荆,不过现在他也没有证据。
“此事便到此为止可好?齐国进来不会有事的,二位与其担心这个,不若想想五月的春狩。”
“这……春狩有何特别?”
“燕王要参加。”
齐询睁大了眼:“大王是何处得来的消息?”
“燕王亲自同我说的,燕人习俗如此,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齐询面露难色:“其实……就在五月左右,魏国的使者要来咱们齐国了。”
李传良尚不知魏国的事情,初次听到齐询的话,不由诧异的盯了齐询一眼:“魏国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来此处?”
齐询扔想瞒着,毕竟同魏国结盟之事若是传了出去,会让燕国戒备他们的。
“五月春狩过后乃是大王生辰,魏国是邻国,来此有什么稀奇的吗?”
李传良还觉得有些奇怪,没有深入的问下去。
楚宴对齐询说:“王叔,这件事情你好生筹备吧。但春狩的事情燕王既然开了口要参加,你们便要将此事做好。”
“诺。”
“行了,你们下去吧。”
听到这话,齐询已经离开了,李传良却在原地不动。
楚宴看着他,不由好笑:“李大人可还有什么事?”
“大王贵为齐国君主,老臣却一直没有将先王留下的势力交于大王,大王可有怪罪老臣?”
楚宴苦笑着:“是我自己太懦弱,又不熟悉齐国政事,登基后全由王叔帮我管理,李大人不信我也是情有可原。”
李传良沉默了下去,朝楚宴深深伏跪。
楚宴站起身来,想扶他起来,没想到李传良就是不肯。
“李大人这是……”
“臣有话要说,请大王让臣说完。”
“……好。”
“自大王重伤醒来之后,御军之中人人称赞。消息越传越远,到了民间甚至说大王仁爱贤德、爱民如子,是个难得的仁君。”
楚宴:“……”哇,嘴炮效果好强。
“之前臣一直觉得先王让大王登基,皆是因为预料到了大王和燕王挚爱之人的关系,乃是带有血亲。他想接着这层关系,让燕王对齐国留一丝底线,甚至可以说——大王是先王的弃子!”
李传言的话一顿,语气变得高昂,“然而最近老臣懂了,先王的用意何其深远。外人都是这么看,当然也包括燕王都是这么看待的,他是想借这个弃子的名声保护大王!让燕王戒备的是齐询而非大王!”
这胡诌竟然说得比他还有模有样,楚宴露出震惊的表情。
“没想到父王考虑如此周远!”
“然,老臣愿意就此效忠大王,不为赌约,而是彻底心服口服。”
楚宴眼眶赤红,终于把李传良给服了起来。
胜于脑补!
“不瞒李大人,寡人为齐王一日,便想将齐国失去的城池给夺回来!”
李传良眼眶发热,一时之间老泪横纵:“大王能有如此志向,乃是齐国之服!”
“所以还需要如李大人这样的忠臣,如今朝中乱做一团,还需李大人出手主持!”
李传言犯了难,他虽然声望极高,但现在是齐询把持着朝政,他万万没有插手的空间的,更别提其他了。
“我知李大人在担心什么,这件事情我会找王叔谈谈,这毕竟是为了齐国的将来。”
楚宴说完,他又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看到了齐国未来的希望。
两人谈了许久,李传良才告退了。
眼看外面就要至傍晚了,天边的云霞逐渐散去,蔚蓝色变成了暗蓝色,没过多久夜幕降临,繁星璀璨的挂于天际。
楚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止烟就进来禀告,又有一个人来找他。
“是谁?”
“蔺文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