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靖云这个态度,就像是想故意让聂家衰败一般。
“别这么看着我。”聂靖云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说,“我可记得,纪神医之前救周珏用的东西乃是葵朱吧?其他我不知道,不过葵朱可是药谷明令禁止了外传的东西。倘若被谷主知晓……”
“你威胁我?”
“那纪神医救还是不救?”
纪子尘原本也不是那么不想救楚宴的,只是想问清楚聂靖云到底想做什么。
“……周珏在哪里?”
一听他这么说,聂靖云便知纪子尘同意了。
他一点儿也不害怕纪子尘会把楚宴的下落说出去,因为他喜欢乔翰秋,就不会愿意看见乔翰秋还对楚宴念念不忘。
“我带你去。”
两人一路急行,聂靖云很快就带着纪子尘来到了幽禁楚宴的地方。
纪子尘还暗叹,陵济城内竟然会有这种地方,外面虽然偏僻又草木丛生,像是个废弃的宅院,但里面却完全看不出破败之处。
“这里可算是陵济的禁地,没人会想到他在这里的。”
“为何?”
“百年前这里曾幽禁过一个皇室的王爷,现在萧家皇室没人愿意提起他。自我接手这块地皮后,便把里面重新翻修过了。”
聂靖云还记得,他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里面完全是一片废墟,就像是被火烧过似的。能翻修成这个样子,已经是不容易了。
纪子尘听着耳熟,还在想百年前到底被幽禁了谁。
而此时聂靖云已经带着他进入到了里面去,纪子尘看外面的那些人,不由说道:“他只是个身体羸弱之人,你可真是小心,周围守着这么多人。”
“毕竟周珏很特殊,萧允泽心系与他,只要有他在手里,萧允泽就不会乱来。聂家现在……”聂靖云差点说漏了嘴,便意味深长的收了回来。
皇后托他办的那些事,换做聂侯爷一定不会办。
而他却觉得刺激,将聂家完全以玩乐的方式摆了出去。
他对楚宴说自己似乎是疯了,这是真话。
纪子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而此时聂靖云已经推开了房门:“他就在里面。”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去,夜凉如水,四周蝉鸣声闹人。
纪子尘走到了里面,一旁的聂靖云点燃了烛火,他才仔细朝楚宴那边看去。
他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连呼吸都如此微弱,就像是死了一样。楚宴的发丝全然散开了,迤逦渐落于身上,羸弱得风一吹就能被抹去。
纪子尘走进了他,为楚宴把了脉。
“如何?”
“……他的心绞症犯了。”
“尽快治好他。”
纪子尘点了点头,倒觉得稀奇:“我原以为你想害他呢,只要随意给他喂下毒药,就不怕周盼不听话,照样可以威胁萧允泽啊。”
“若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纪子尘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面带疑惑的看向了聂靖云。
“不明白最好,你若有朝一日真的跟我一般想法,我就要……”
就要什么?
纪子尘也没问出口,总觉得今日的聂靖云尤为古怪,说哈总是这般故弄玄虚,意味深长。
纪子尘一门心思的放到了救人上面:“你先出去吧,我得为他扎针。”
“……嗯。”
等看着聂靖云出去了,纪子尘才将目光放到了楚宴身上:“人都走了,还装什么睡?”
楚宴睁开了眼:“纪神医医术真是高明,这么轻易就看穿了。”
“不是我看穿了,而是聂靖云关心则乱。”
听到这个词,楚宴像是极度反感一般:“我不需要他的关心,将我掳来,又装模作样的关心我,真让人恶心。”
纪子尘眼神微闪:“……我见他,像是喜欢上你了。”
“纪神医相信?”楚宴努力的从床上坐起身,“之前就劳烦了纪神医救我,如今又帮我骗过了聂靖云,还得多谢你才是。”
他这么一起身,尚未绑住的发丝就这么滑落至下。
纪子尘鲜少见到楚宴这个模样,久久没能回神。
若他真是个女子,这等容姿可谓世间少有,乃是绝色。不过身着男装的他,五官就显得太过精致,导致过分的女气了些。
纪子尘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想起他曾经为了乔翰秋,救了他又想掐死他,现在想来,倒是有违医德。
纪子尘问楚宴:“别谢我,我帮不帮你,得看一个问题的回答。”
“什么?”
“你可喜欢大皇子?”
楚宴苍白的脸颊扶起了淡淡红晕,如宣纸上晕开的曙红,更像是桃花瓣儿的颜色。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