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虽然不知道他说什么,可听见江淮的话,却有几分不爽:“青阳是我的双修道侣,你在我面前诋毁他,就不怕我发怒?”
楚宴竟在维护沈青阳?
听见这句话的两个人,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个内心痛苦至极,而另一个则涌上了淡淡欣喜。
只因楚宴护他的一句话,沈青阳就下意识的勾起嘴角。
“双修道侣?”江淮觉得沈青阳不耻,气都差点不顺了,“他早已经不是你的双修道侣了!”
听到这句话,楚宴脸色泛白:“你说什么?”
江淮走了过去,抓住楚宴的衣袍,苦苦的祈求着:“师叔,等这件事情以后,我拼死也会带你回倾欢宫,这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他只觉得楚宴可怜极了,八十年前的天之骄子,被沈青阳害成那个样子。
而如今,还要被沈青阳害第二次。
可江淮没有资格去骂沈青阳,因为他也害了楚宴。
江淮忽然无比的痛恨起自己来,他成了自己最不耻的……帮凶。
“什么倾欢宫?青阳什么时候和我不是双修道侣了?”楚宴的嘴唇泛白,几乎是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江淮终于确定了,楚宴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八十年前。
他的心仿佛被碾碎成一片片,眼眶通红。
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第二次,沈青阳到底把感情当做了什么?
廉价的,可以利用的东西么?
江淮想要告诉他真相,可话到嘴边只能痛苦的咽了回去:“师叔,等碧落草到手了,我还了沈青阳的恩情,再用这条命向你赎罪。”
窗外的沈青阳把这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
不知为何,夏轩那句话莫名的在脑子里响彻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某一天江师兄会跟你抢人?
他的心被染上了重重的阴霾,心底涌出无数的愤怒。
沈青阳推开了门:“你们在做什么?”
楚宴似乎受了刺激,就算沈青阳进来了,也一直乖乖的在江淮身边,完全没有挣扎。
江淮冰冷的看向了他:“沈青阳,这就是你说的会善待师叔?”
他把修为封住,又关在这种无人问津的黑暗地方。
沈青阳的目光放到了江淮抓住楚宴的那只手上,嫉妒像是虫子啃咬着他的心脏:“有什么我们出去再说。”
“就在这里说。”江淮失望无比的看向沈青阳,“你莫不是害怕让师叔听到我们的谈话?”
沈青阳的脸色骤然僵硬,他的确想瞒着,不想让这个完全信任着他的楚宴消失。
于是,沈青阳只能耐着性子:“我没有动任何手脚,他现在记不得人,不是我的原因。”
江淮却是不信:“你还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沈青阳越发难以忍受,呵斥道:“够了!我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江淮脸色发白,心底对沈青阳那唯一的爱意全都消失不见。
剩下的,唯有浓浓的负罪感和厌恶罢了。
“若是师叔恢复了记忆,他知道自己曾这样向仇人露出温柔情意,该有多么的痛苦?”
“江淮,我说了这不是我做的。”
江淮对他的话一个字也不愿意相信了:“我只恨……自己当年为何是被你给救了。”
沈青阳脸色凝重,看到江淮如此维护楚宴,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该对立的。
唯有那样,才能让他安心。
现在江淮摆明了想要保护楚宴,沈青阳薄唇抿成一条线:“我们马上就要举行大典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说出这种话来?是谁救了你,带你回云仙宗?又是谁给了你容身之所?”
江淮捏紧了手,最终松开了楚宴的衣袍。
他眼底泛着红,沙哑着声音:“你看,我就说我恨自己当年为何被你给救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太多的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沈青阳的脸色铁青。
当江淮走后,楚宴和沈青阳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青阳,你是不是骗了我什么?”
“……怎会?”
楚宴看向了手上的锁链,眼底的光快要消散:“光是看外面的灵竹已经长了那么多,我就已经知道……你没跟我说实话。”
“别想太多。”
“刚才那人说我们已经不是双修道侣了,可是真的?”
他越是这个样子,沈青阳的心里就越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