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床上坐着等。”
江伏不好意思的踩了踩脚背,哦了一声,乖乖的跑到床上裹着被子等他。
元辰看着他笑眯眯等自己的模样, 疲日的心便不自觉软成了一滩水,他很想就这样一直把江伏圈在自己的视线里, 可是还不行。
他克制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叫来卧室外的手下送来自己的行李, 然后抱了衣服进了卧室的浴室里。
这间卧室是仿的西式, 磨砂门隐隐约约透出淋漓的水声,江伏目不转睛的盯着浴室的方向, 没一会儿便和迎面走出来的元辰撞上了目光。
元辰换了一身闲适的家居服,敞开的上衣还没来得及系扣子,湿漉漉的头发滴落的水痕沿着精壮流畅的肌肤漫过上面纵横刻骨的遍身疤痕。
他正用毛巾擦着头发, 对上江伏怔怔落在他胸腹的目光时微微一顿, 然后自然而然的转身关住了浴室门,顺势将上衣扣子系的严严实实。
江伏朝床的里侧挪了挪, 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大方的说。
“过来坐。”
元辰把头擦的半干后才走了过来, 他坐在床边,捏着江伏的下巴一寸寸的细细打量了他的脸色一番,神色间是极其自然的亲昵。
“二爷还是那么好看。”
经过了两个世界的江伏早就习惯了同他的亲近,温顺的任他在自己额上落下一吻后,才忽然反应过来。
按理说元辰是不会留下每个世界的记忆的,而这个世界里的他上次和自己见面已经是四五年前了,那时的他只是个被自己捡回来的小孩,话都没说几句就随闻锡走了。
怎么这次贸然回来了,倒显得两人早就成了一对似的?
是他已经有所觉醒,还是这个世界的他脸皮太厚?
那就试试吧。
江伏若有所思的盯了他几秒后,神色骤然变的冷淡起来,他一把推开元辰,抬脚踩上他的肩头厉声骂道。
“谁准你靠近我的!滚出去!”
元辰原本伸手就能止住他的动作,但看了一眼江伏冷冷的神色后,他顺势被踢倒在地上,背脊弯成臣服的弧度,微微仰起的头却不卑不亢的凝视着江伏。
他伸手捏住江伏踩在他肩上的脚,微微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白腻光滑的脚背,然后偏过头亲了一下。
江伏惊的下意识缩回脚,脚踝却被他立即紧紧抓住。
元辰盯着他的眼眸又深又黑,宛如深渊将他密不透风的扯了进去,他的脸色很淡,但微微弯起的唇角却看得出心情很好。
甚至是非常好。
“你放开我!”
江伏被他盯的莫名害怕,犹如被猛兽掠夺的目光死死锁定。
元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江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气势渐渐弱了下去,挣扎的力道也小了许多。
片刻的紧绷后,他微微垂下眸,小声的说。
“你的力气太大了,我有点疼。”
元辰顿了顿,这才松了松力气,然后安慰似的轻轻吹了吹他的脚踝,上面柔嫩的肌肤果然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当真是矜贵的很。
江伏像只受惊的小猫连忙收回脚,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似乎很想往后退着离危险的他远一些,但又不得不维持自己对外的面子而硬生生撑着。
他无意识的抓紧被子,别开眼低声的仓促问。
“我不想见到你,大哥呢,我大哥在哪里。”
话音刚落,元辰忽然立起身,高大的身影将他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一丝不漏。
江伏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往后退了退,而后脸上浮出浅浅的狼狈,他恼羞成怒的瞪着元辰,宛如一只色厉内荏的小兽张牙舞爪。
“我问你呢!我大哥在哪里!”
元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随即分开双膝抵在他身体两侧,近乎逾越的盯着惊惶的他,淡淡的说。
“二爷,我不太喜欢从您的嘴里听到别人的名字。”
江伏愣住了,然后绷着脸说。
“你这是以下犯上。”
元辰的手背贴在他白腻的侧脸上,微微弯起的指节沿着他纤美的眉滑到高挺的鼻梁,然后落在形状优美的嫣红嘴唇上。
他日思夜想了那么久,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负伤躺侧血肉模糊的时候,被庞大漫尽的渴望折磨的寝食难安的时候,支撑着他咬牙活下来的唯一信念不过是眼前这一个人。
精美的像只被束之高阁的漂亮瓷器,而又摇摇欲坠的随时都会跌进周围丛生的荆棘,所以他必须要把所有的阻碍全都砍的遍体鳞伤一干二净,才能以绝对的姿态确保那瓷器摔下来时刚好落入他安全温柔的怀抱里。
“您明明也在想着我,想着我回来。”
元辰低声的喃喃里含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江伏并不能清楚的记得酒醉的自己和元辰打电话的内容,所以他迟疑了一下后,迅速的否定了他的话。
“你胡说,我没有。”
“您就是有,我都亲耳听到了。”
元辰不依不饶的像个固执的孩子同他理直气壮的争辩,他的眼眸亮的宛如灿烂星辰,里面沉甸甸的装的全是江伏一个人。
他又弯了弯身,隔着极近的距离停在江伏的唇前,目光灼灼,低沉的声音难掩得意的欢喜。
“您说您想让我回来,只想让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