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奕祯问道:“难道岳父大人已经想到了什么好的法子?”
何柄城点了点头,“熙阳王十分宝贝他的那位王妃,去年还曾为他抗过圣旨,若是这一次也从王妃入手,或许要比直接对他下手来得容易些。”
百里奕祯一听是关于玉倾之,眉间不由皱起,“岳父大人想要怎么入手?”
“玉倾之是前朝皇室的后嗣,这你比老夫更清楚。”
百里奕祯迟疑,他也是三年前才晓得玉倾之是前朝后嗣的。老夫人收养玉倾之并非是巧合,而是特意。当年,前朝皇帝的皇长子王宣以色侍君,在朝中混得礼部侍郎一职,打算与前朝的余孽里应外合夺取江山。
后先皇命百里奕祯的爹前去清剿前朝余孽,而前朝皇长子王宣被吕太师派人暗中杀害,但是王宣乃前朝皇长子一事知者甚少。知道此事的便是当年痛失爱子的忠国候老夫人。老夫人因为自己唯一的儿子被前朝余孽所杀,所以对前朝余孽恨之入骨,却在后来收养了王宣之子,玉倾之。
百里奕祯也晓得,老夫人收养玉倾之也不过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利用他。
何柄城见百里奕祯陷入了沉思,便继续开口道:“若是托出玉倾之是前朝皇室后嗣的话,皇帝必定是不会放过他。若皇帝要捕杀玉倾之,熙阳王能坐视不理?再说,玉倾之是前朝皇室余孽,南宫煦夜也可归于同谋,如此一来,南宫煦夜必定是死路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来解释一下,关于皇帝为什么会答应让王爷离开。第一,其实王爷那一次进宫就是跟他谈条件,虽然没有明说,皇帝忌讳他的兵权,而王爷给出的条件就是前去云南,他占用十万兵马。他有了十万兵马,皇帝不能随便动他,且皇帝如果能收回兵权,而且又能解决云南的外患,他也会很高兴,利用这一点,皇帝就会答应。再说,皇帝收回了大部分兵权之后就会无所顾忌。但是,如果丞相爆出了玉倾之的身份,那又另当别论。
QAQ其实我就是个历史渣,不懂,不知道这样解释行不行。遁了……大家凑合点看看。
☆、55离起京·风起云涌
百里奕祯面带忧色,“只是,岳父大人,熙阳王妃可是从忠国候府出去的,若是他是前朝皇室余孽一事被皇上所知,那忠国候府必定脱不开干系。”
何柄城看着百里奕祯,“所以,这揭发的事就由你去做。若是你亲自在皇帝面前告发玉倾之,那皇帝便不会怀疑你与他是同谋,左右,玉倾之只是忠国候府的养子,若是至今才发现他是前朝余孽,又有何不可?再者,你去年才奉皇命剿过前朝余孽,你爹又死在前朝人刀下,如此,皇帝又怎会不相信你与前朝不共戴天?”
去年,百里奕祯奉命清剿前朝余孽不过是做做样子,博取皇帝的信任。而实际则是百里奕祯与前朝余孽苟合,想要合谋夺取江山。
何柄城这是要让百里奕祯出卖玉倾之,亲手将他送上断头台!百里奕祯陷入混乱,想到要亲自陷害玉倾之心中便不安,“岳父大人,此事不妥。”
“还有什么不妥?”何柄城眯着眼睛看着他。
“如今正是我们与前朝后人合作推翻朝廷之时,若是前朝后人晓得是我们陷害他们的皇长孙,恐怕会与我们反目成仇。”
何柄城不屑一笑,“这你怕什么,难不成,你忘了,老夫也是前朝后人。”
百里奕祯哑然看着他,并不是因为何柄城盘托出自己是前朝后人派来的奸细,而是因为他再也不晓得怎么去挽救玉倾之。
何柄城道:“这事老夫会亲自与他们商议,玉倾之虽是前朝皇长孙,但是前朝人三番四次请他回归做推翻朝廷的主将,他都拒绝。如今前朝人与我们合谋,恐怕早就已经不将玉倾之当做自己人了。再说,若是到时候合谋逼宫成了,前朝人要推前朝皇长孙做皇帝,那于你来说,他也是个障碍。”
百里奕祯脸上掩不住那份茫然,艰难开口,“岳父大人英明。”
何柄城别有意味地看着百里奕祯,讪讪笑道:“老夫怕你自己舍不得。”
百里奕祯连忙道:“自然不会。”
“不会就好。”何柄城倒吸一口凉气,“做大事的要学会不择手段,太过讲情义只会酿成恶果。”
这句话老夫人也时常说,这些年,百里奕祯耳熟能详。
百里奕祯牙关一紧,“岳父大人说的是。”
“那好,明日你便进宫与皇帝揭发玉倾之一事,老夫也会与你一同去,绝不会让皇帝怪罪到忠国候府上来。”
“是。”百里奕祯低头,心中泛酸,却又不得不向前。
何柄城饮了一口茶之后,便道:“你只管放心,老夫没有儿子,既然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你,自然是将你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出此计策必定是有十拿十稳的把握让皇帝铲除熙阳王,而不把忠国候牵扯进去。但是,你必定要按照老夫说得去做。”
“一切听岳父大人的。”
熙阳王府的下人都遣散得差不多,剩下的便是一些要跟随王爷和王妃一同前去云南的。
熙阳王要带走的人不多,加上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侍卫也不过三十余人。
南宫煦夜和玉倾之坐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身后跟的马车是纸鸢和仙歌的,剩下的侍卫便都是骑马。负责搬运行李的马车在最后面,由王府的两个车夫轮流赶。
装饰简陋却十分舒适的马车很宽敞,这是南宫煦夜专门准备的。从京城去云南,要一个多月的行程,途中要经过许多偏僻的地方,都是没有客栈可以落脚的,曾经去过云南剿蛮子的南宫煦夜清楚,所以特意准备了这辆马车。
马车中,玉倾之握住南宫煦夜的手,“此次离开,日后怕是再难回来。京中的这一切,王爷可都真的放下了?”
南宫煦夜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其他的身外之物,皆可以放下。”
随后便问:“那你呢?”
玉倾之淡淡一笑,“我生来便一无所有,了无牵挂,如今这世上除了你,倒也没甚放不下的了。”
南宫煦夜松开了他的手,抬手揽过他的肩膀,“倾之说的可是真心话?”
玉倾之勾了勾唇,道:“若是王爷不信,那便不是真心话。”
南宫煦夜将他搂紧,“信,我信。”
玉倾之笑了笑,似有意无意之中提起,“王爷可知,再过些时日便是你我成亲满一年之日。”
“三日之后便是,怎会不记得。”南宫煦夜答得毫不迟疑。
三月十五,去年这一日,南宫煦夜明媒正娶玉倾之进门。这一日谁都可以忘记,他南宫煦夜是断然不会忘的。
玉倾之离开他的怀里,看着他,“王爷可有想要的?”
“倾之要送我?”
“那要看王爷想要的我给不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