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谦眯着眼睛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再扫一眼面前的人,“这你怕什么,等过了十日,将百里奕祯定了罪,打入了天牢。一切都解决了,他熙阳王身在京城之中要查也查不出个什么。”
工部侍郎听后也觉着有道理,但是又想起,“大人,王爷今日没上朝,听闻是告了病假,不晓得是否属实。”
经他这么一提,魏谦也想起了今日朝堂之上没见熙阳王的影子,随即勾唇一笑,阴冷的眸子几分狡猾,“是真是假,本官亲自走一趟便知晓了。”
说着,第二日。
脸皮比牛皮还要厚上三分的尚书令魏大人听闻熙阳王病了,便在早朝过后,让下人备了些上好的药材,其中不乏千年人参、冬虫夏草。带上这探病的礼,尚书令大人便乘着帏轿,三拐两绕便到了熙阳王府。
府上的小厮连说了三句,“王爷有病在身,不便见客,大人请回罢。”
人家尚书令脸皮是出了名的厚,当年凭借着一张厚脸皮在广场摸爬滚打,这才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是论脸皮厚,他尚书令大人倒是称了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当时,尚书令大人也不管这小厮的阻拦,便直冲冲地要往王府里走,“本官特地前来看望王爷,你这一个下人,也敢阻拦,不知好歹!”
说着,一把将身旁的小厮推倒在地,小厮喊冤也不晓得跟谁喊去了。
好在,此时熙阳王妃出现了。
温和如玉的熙阳王妃心平气和地看着闯进来的人,“不知,阁下是何人?”
刚才还在呵斥小厮的人听到这个声音便循着声音望过去,正见不远处站了一名穿着紫衣的绝世男子,便提步过去,意思意思地拱了拱手,“下官魏谦,见过王妃。”
玉倾之闻言,眉眼携笑道:“原来是当朝的国丈大人,有失远迎,还望国丈大人海涵。”
魏谦笑了笑,“是下官唐突了。”
玉倾之无意之中扫了一眼那边刚才被推倒的小厮,再看着魏谦,“国丈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魏谦立即装出一副黄鼠狼要给鸡拜年的形容,道:“下官听闻王爷得了病,心中惦记,便要过来探望探望,谁知被拦住,连个门都不给进!”
玉倾之抱歉一笑,“府上下人不知礼数,国丈大人莫要计较了。”
“不计较,不计较,下官只是好心好意过来看看王爷,等看了王爷便走,至于下人怎么失礼,下官便不放在心上了。”
玉倾之袖着手,脸上波澜不兴,一如平素,“恐怕要让国丈大人白走一趟了,王爷不幸染了怪病,这些日都不见客。”
☆、25波澜不惊
魏谦眯起了眼睛揣测玉倾之的话,随即又问:“不晓得王爷染的是什么病,为何得了病也不让人探?”
“既然是怪病,自然是叫不上名的。”玉倾之面不改色,语气平淡:“大夫只说这病还能传染,王爷谢绝拜访,亦不过是避免牵连他人罢了。”
“这……”魏谦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几载的老狐狸,玉倾之这么说,他也是半信半疑,便道:“下官也不怕什么传染,再说了,此次过来是要见王爷,有些较为紧急的事要跟他当面谈谈。”
玉倾之道:“王爷说了不见客便是不见,国丈大人来错了时辰,还是过些日王爷身子好转再来为好。”
魏谦被玉倾之明里暗里拒绝心中也有些不耐烦了,便道:“此事攸关社稷,王妃做不了主,下官还是亲自见王爷,等见了王爷再说。”
魏谦正要绕过玉倾之直往里面走,玉倾之抬袖拦在前面,“既是攸关社稷,国丈大人何不进宫与皇上说。”
“你……”
此时,丫鬟纸鸢急急忙忙跑来,嘴里还喘着气,到了玉倾之面前,便停了下来,十分紧急道:“王妃,不好了,不晓得为什么,王爷身上起了很多红疹子!”
玉倾之脸上微微有了波澜,收回了挡在魏谦面前的手,看着纸鸢道:“不是今日早上才好好的么?”
“奴婢不清楚,王爷方才说很痒,谁知一下子就开始冒出了红疹子,全身都是!可吓死我了!”
一边站着的魏谦不经意打了一个寒战。
玉倾之脸上微微露出讶色,“可让人去请了大夫?”
“去了!”说着纸鸢挠了挠手臂,“王妃,不知是不是进王爷太多,奴婢身上也有些痒。”
听了此话,魏谦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玉倾之脸上却淡定了,看着纸鸢蹙着眉道:“怕是传染了。”
“那怎么办?”纸鸢挠着手臂,捞起袖子的时候,手臂上露出一片红疹。这让一旁的魏谦见了后,脸上有些阴沉。
玉倾之看过纸鸢手臂上的红疹后,便道:“别挠了,快些去洗洗身子。”
纸鸢听了便立即应了声,“是,王妃。”
纸鸢走后,玉倾之再回头看已经退到三步之外的魏谦,“让丈大人爷笑话了。”
魏谦打了个寒战,摇了摇手,有些勉强道:“哪里哪里。”
玉倾之抬着袖,看着三步之外的魏谦,“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恐怕不能再此陪同国丈大人了,若是国丈大人要见王爷,那便下次再来罢。”
魏谦急忙点头,更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是是是,既然王爷不便见客,那下官下次再来登门拜访。”
“下官告辞了。”
玉倾之便也拱了拱手,道:“国丈大人慢走。”
随后,魏谦便逃似的出了王府,打着轿回了府,连忙让人准备热水,要洗洗身子。
过后,纸鸢乐呵呵在玉倾之身旁道:“公子,你这招真行,一下子就把那老狐狸给吓走了。”
玉倾之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道:“如他这般老奸巨猾的人,皆是贪生怕死的,凡得生则用,得亡则弃,若不是这般吓他,恐怕他是不会罢休。”
纸鸢脸上的笑僵了僵,想到了一个问题,“公子,若是下次再有人来登门拜访,那该如何是好?还是用这个法子?”
玉倾之放下茶盏,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担忧的纸鸢,“这你不必担心,只等见机行事。”
“嗯,一切听从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