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如实说了后,南宫煦夜便道:“是什么玉佩,可重要?”
张大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用上好丝怕包裹住的玉佩,是一块玉玦,更像是一块玉环的一半,张大人说:“王爷,您别看这玉玦比不上大多数奇珍异宝,这可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说着还凑过来指给熙阳王看,“王爷您看,这上面还刻了字的。”
上面刻着的是金玉二字。南宫煦夜还不明白,问:“这有何寓意?”
“这寓意可大了,听闻,这玉佩是要去月老庙里求的,要两个真心实意方能得到这玉,本是一个玉环,上面刻着金玉良缘,若是求得,玉环便会被分成两块,金玉、良缘两人各带一块,如此两人便会白首不相离。”张大人看着玉玦叹了一口气,“昨日侯爷还拿出来看得十分宝贝,怕是想到要与心上人分离,心中苦涩罢。”
一提到心上人,南宫煦夜便想到了玉倾之。那一日回门,玉倾之与百里奕祯的一举一动历历在目,再听张大人提及这玉佩,心中千般万般思绪。
张大人继续说:“现在侯爷已经走了,没这玉佩在身,不晓得他会不会心不安哟。”
南宫煦夜好心提醒道:“侯爷走得还不远,若是此时快马加鞭,还能赶得及。”
张大人茅塞顿开,眼睛亮了亮,道:“多谢王爷指点,下官这就托人送去。”
南宫煦夜看着一边抹着冷汗一边小跑着远去的户部员外郎,眸中微微黯淡,心中只念着,与百里奕祯互定终身的不要是他才好。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逃不过。
那是在百里奕祯离开京城后的第三天。
南宫煦夜在寝房梳妆台上看见了一方锦盒,这锦盒是玉倾之与他成亲之后便有了的,只是,南宫煦夜一直不晓得里面装了什么,如今看着,心中却有些好奇。
看着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南宫煦夜心中沉重,最后决定打开看看。动作十分轻盈,不疾不徐。当那精致的小盒子完全打开之后,便可见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块玉玦。
南宫煦夜心里一惊,将玉玦拿在手中仔细察看,才发现上面刻着的正是良缘二字,与百里奕祯那块上面有金玉的玉玦,正好是一对。
原来,之前所担心的还是真的。
不觉后退了一小步,南宫煦夜手心握着那块刻了良缘二字的玉玦,心中绞痛。先前,玉倾之待他冷淡,他只当是因为之前两人并没甚交际,若是相处的日子长了,或许玉倾之便会转变。他一直等,一直忍着,不去强求他。
但是,现在看来,是错了。
若是一个人心中早已有了别人,并不是时间长了就可以转变的。
南宫煦夜握着玉玦的手指节泛白。
在玉倾之眼中,他南宫煦夜到底算什么?
☆、9醉酒·强取
当有一日,发现了自己心爱之人与别人早已互定了终身,会是什么感觉?心痛,苦涩,麻痹,还是说会憎恨?
南宫煦夜恨不起玉倾之,即便有一日玉倾之拿着剑指着他,刺入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恨他。
因为他喜欢他。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七年前,在那个月色清明的晚上,见到了一身紫衣的他,当年,玉倾之也不过十一二岁。
他误将他当做了女子,不晓得为什么,见到他第一眼,心中便笃定了那是位女子,世间长得那般美的,一定是个女儿身罢。可是,他错了。
那美若谪仙的人儿分明说了,“阁下误会了,在下并非女子。”
南宫煦夜当时是怔愣的,原来,还有男子可以长得这般精致无暇的。
倘若那日见的正是名如假包换的女子,那他熙阳王是不是就不会被冠上一个断袖王爷的称号?
酒入愁肠愁更愁。不大宽敞的庭院之中,南宫煦夜命人将灯笼全都灭了。只留下月光余晖将他的身影和石桌上的酒坛子照得几分清明。
心中太过苦涩,做什么都掩盖不了心中的烦闷,便在这鲜有人来的庭院独自饮酒。酒是埋藏在地底下多年的好酒,浓厚甘醇,入口冰凉,几杯下肚,全然不再苦闷。
不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酒,只要一刻不喝,心中那股抑郁之气便会滋长,蔓延全身。
他的倾之,他在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倾之,原来,心里早已有了别人。怪不得,怪不得他看那人的神色会那般不同,怪不得他会待他那般冷淡。
一坛子酒喝了个精光,再也倒不出酒,便举着坛子重重往地上一摔,十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那原本完好的酒坛子在地上支离破碎。
而后,他跌落在石凳上,侧脸贴着冰凉的石桌,眼前几分迷离。
他醉了。
酒量再好,如他那般喝,也是会醉的。
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等候已久的仙歌看着他醉酒后的身影,心中亦是苦闷。她万分敬仰的熙阳王,如今这般落魄,全因为那个人。
唤来小厮将王爷扶到房中歇息。
推了寝房的门,一身紫衣的玉倾之还未睡。见了小厮扶着的熙阳王便快步过来,远远便闻到了那股浓重的酒味,玉倾之看一眼烂醉的南宫煦夜,看着门口的仙歌问:“王爷怎的喝这么多酒?”
仙歌瞥了玉倾之一眼,眼色却是不善的,“王妃若是想知道,便等王爷酒醒后自己问他。”
玉倾之没再问,南宫煦夜抬头看见了玉倾之,便挣开了扶住他的两个小厮,“倾之……”
他摇摇晃晃地要往他那边去,玉倾之见他要过来,便主动去扶住他。刚好接触,南宫煦夜便将身子全部覆在他身上。
仙歌使了眼色让小厮们离开,而后将门房关上,退了下去。
南宫煦夜搂着玉倾之,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窝,手臂用力将他收紧,是要揉进骨子里,“倾之,我的倾之……”
玉倾之被他用力搂着,身子动弹不得。
南宫煦夜紧紧搂着他,问:“倾之,我南宫煦夜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玉倾之不答,只柔声道:“王爷,你喝醉了,倾之扶你去歇息。”
南宫煦夜并没有松手,而是再加几分力度将他禁锢在怀里,继续问:“你的心中可有半点我的位置?”
玉倾之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