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未被伤的五人连忙退开数十步。
这几人见过小三出神入化的鞭法后,无不露出惊骇的神情。
但当他们互看一眼,想起主子交代的任务后,立即严肃起来,执剑对准小三再度杀上去。
二人专攻小三下盘,另二人则攻上盘。凡习武者必有其弱点,只要找到罩门,就不怕杀不死眼前这人。
小三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没错,然而他们错估了小三弱点所在。
小三一上场就以快狠准之姿连续对战丝毫不停。
当招式由习武最初的以简至繁,再到达巅峰后反璞归真,出招便不再拘泥于招式,而是随心所欲,无招更胜有招。
且这当中,倘若再加上一个快字,那便是入了绝顶高手之境。
小三下盘重时得稳如泰山,轻时能如柳絮飘逸,就他这在神仙谷摇曳的竹林顶站上整整一天都掉不下来的轻功,脑子有病了才会来攻他下盘。
可惜这些人不知道,所以打得万分艰辛。
另外两人互看一眼后,一人以兵器缠住弒龙索,另一人见小三左边毫无防备,于是一剑刺了过去。
剩下的这些苏家侍卫已经算是武功强悍之人了,他们不信凭他们的武艺,会胜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三。
当剑从左边来时,小三脚尖一挑,其它败退者留下的一柄银剑顺势到了小三左手上。小三剑柄一握,左手使剑快狠凌厉,右手挥鞭,震开缠住他的人后劈里啪啦地甩了对方十几鞭,脚下踩着轻功在四人间绕过来又绕过去,越来越快的身影与招式让这些侍卫觉得──真见鬼了!
左手剑、右手鞭,人也都成残影了,那还怎么打!
就在那瞬间,苏家侍卫四柄兵器莫名奇妙被引得激撞在一起,四把银剑擦出了火花,跟着「砰」地一声巨响,内力互击的结果,四人同时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弹开,摔落地上,一个一个捂着胸膛,接连吐出血来。
「『不自量力』四个字怎么写的知道吧!」三爷丢掉左手那柄剑,玩着弒龙索,以老子是大爷的威武之尊,俯瞰地上这些一直吐血的人。
三爷说道:「回去后给我写一千遍,然后贴在苏家外墙上。别以为爷只是随便说说,也别以为爷之后会找不着你们!这一千遍如果没有在半个月内照实贴到苏家外墙上,爷有的是办法找到你们,然后弄得你们生不如死……」
小三这话语才落下,突然有道黑影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将军楼的屋檐上跳下来,剑尖直逼小三头顶百汇穴。
弒龙索突然往上腾空而去,将那一直隐蔽着等待时机暗杀小三的侍卫打偏到一边,而这人好死不死又撞上方才被鱼肠剑给切了的柱子。
于是这一鞭加上一个人再加上断掉的盘龙玉柱,猛烈的撞击后发出「轰」的一声,一根断柱不但拉得另一根也断,甚至大门口顶上那块御赐黄金匾额与两扇大门都一起倒了。小三最后这一鞭,生生鞭到了将军楼的脸面上。
被警告不准插手的小六趴在桌子上,一张嘴开开的,人有些恍惚。
小五胸口还起起伏伏的,有些受不了刺激。
「哥,师兄什么时候学了剑法我怎么不知道?」小六边问边说:「那一手可不是随便打打的,要是我,我都接不了他五十招啊!」
小五平息了一下呼吸后,摇头道:「以前没仔细看清楚,现下看了这一场我才发觉,师兄的弒龙索和鱼肠剑根本练到极致,已然如同活物。那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本事,咱大概还要再苦练个十年才勉强及得上师兄。而且前提是,他这十年内的兴趣就只有烧菜看食谱,没有练功。」
苏家的侍卫全军覆没,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小三猛地转头,瞇着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聂夙。
聂夙那张脸白得和他身上的衣衫有得拚,他捂住脸颊,转身就想跑。
小三在后头喊道:「聂夙,你连人都敢杀了,可怎么只有这么点胆量。当初趁人之危要我性命时不是笑很开心吗?现下竟然跑得比追骨头的狗还快?」
小三任聂夙跑,一直跑,反正这条街长得很,就算只剩一点背影,小三只要看得见他就行。
倒满一地的苏家侍卫还爬不起来,全部都在痛苦地哀号。
小三看着他们,轻叹了一声。「敢动老子,就要有所觉悟。老子是修罗双子的师兄,他俩的功夫是老子手把手教的。杀人前怎么不打探打探敌方虚实?光看老子站在这里而那两只呆在那里没出来帮手,就应该知道这一仗老子是轻松打的了。见过蠢的,可没见过这么蠢的。苏谨华叫你们来送死,你们还真的来死。」
随后小三又捡了把剑,抬头看聂夙已经跑到只剩一个黑点了,小三拈了拈那把剑的重量,而后高高举起,猛地一出力,顿时银光骤闪,银剑如流星般往聂夙那方射去。
过程没有多久时间,只听见遥远的那端传来一声:「啊!」,聂夙竟就这么被小三扔出的天外来剑射穿了肩膀,整个人被插在地上,痛得冷汗直流,无论如何爬也爬不起来。
小三慢慢地走到聂夙身旁,用力地抽出钉住聂夙的剑,再抓住聂夙的脚踝,缓缓地将聂夙给拖回来。
小三有些喘了。是,他也是人,是人自然就有弱点,只是他的弱点不在武功招式这些外在形式,而是在内。
三爷瞬间火力全开时那可恐怖了,光是气势就可以把你压死。
可三爷的弱点就是,快狠准皆俱,但,不持久……
对,三爷不持久……
内力不持久……
聂夙脸上和肩膀都受了伤,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毕竟血流了一堆。
光三爷把他射倒后再从那处拉回来,长街这一条直直的,似带状的鲜红色,就让人有聂夙快活不久了的感觉。
小三把聂夙的脚给放下来,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怎么看就是不顺眼,也不知道苏远远眼睛是被屎糊得多厚,才会到现下都看不清楚这小子。
三爷伸出脚,朝着聂夙这里踢一踢,那里踩一踩,然而就当他抬起脚要往聂夙脑袋踏下去,永远了结了这个家伙时,却顿了一下。
聂夙在哀号。和四周的侍卫一样哀号。但聂夙受的伤可算是轻的了。
别人是伤筋骨丹田,他才不过皮肉流点血罢了,却叫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小三弯下腰,左手一巴掌搧得聂夙晕头转向,冷冷道:「这巴掌是替我家小五赏给你的,多亏了你,他差点魂归西天。」
接着反手又一巴掌,搧得聂夙头昏眼花。「这巴掌是替我家小六赏给你的。他两兄弟同心,小五受的伤有多重,他就有多痛。」
最后小三一脚重重踩上聂夙的脸,聂夙「呜哇」一声,小三的脚离开时,聂夙鼻孔的血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连鼻梁也歪了。
「这一脚,是老子赏给你的。他们两个老子从小养到大,花了多少心血才长成今天这样。你敢动老子的心头肉,就要有比死还惨的觉悟!」
跟着小三朝已经没门了的将军楼里喊了一声:「那个谁,拿条麻绳出来。不用看了,就是你!快一点,老子没耐心!」
将军楼里没一会儿立刻跑出了一名小厮,战战兢兢地将麻绳呈给小三。
小三一拿到麻绳后,抓住聂夙的双脚就是一捆,绕了好几圈捆得牢牢的,然后抬头寻找可以挂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