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霜干脆连卧室也不回了。
眼不见,心不烦。
“再来一碗?”
又是一个晚上,他们一起吃饭,柳应年看见霜的碗空了,便很有眼色的问了一句。
“不用。”霜淡淡的回他。
霜这几天看柳应年越看越不顺眼,或者说,已经有些厌烦了。他在考虑叫水莲或者天狼过来,帮柳应年看看病情,调养一下身体——他们这几天正好也出完任务回了佣兵城,调养好了,就把柳应年送走,送回新城。
他暂时不想再见到这个姿色平庸的男人了。
柳应年瞄他一眼,用勺子舀了一勺嫩豌豆在碗里,又看了看霜的脸色,霜的过于沉默让他不得不警觉起来,这几天不只是他在拒绝和霜交流,霜也在拒绝和他交流,这种感觉他一点儿也不陌生,以前每次林枢和他置气的时候,就会这样。
但在霜这里,还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好事,还是坏事?
但愿霜能在呕气之下,做出点正确的选择,比如,干脆放他自由。
“有事?”
柳应年做完清洁工作,走出厨房,看见霜站在门口,看样子就是在等他,或者说,一直在看着他。
“晚点,会有人过来。”霜告诉他。
“和我有关吗?”柳应年问他。
霜点了下头。
柳应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家居服:“那我上去换套衣服。”
门铃准时在晚上九点响起。
来人两男一女,女的黛眉猫眼,一身军装,娇小美丽;男的风格各异,一人淡眉蛇眼,灰色紧身装束;一人长眉俊目,深色衬衫配着线条流畅的长裤。前者看上去阴险狠毒,后者看上去性感迷人。
三人乍一眼看上去完全不搭,但又奇异的和谐,他们身上有种共同的气质,那是一种经过战火洗礼才会有的沉淀。
柳应年对那并不陌生,他也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他对他们参加过什么任务一无所知,但是那种气质,李翔华、林茂、霜他们身上都有。
柳应年以前不知道,现在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些人来自同一个地方,有着同样的属性。
“水莲。”
“天狼。”
“腾。”
三名客人在霜冰凉的眼神下,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尽管心里不情愿,仍然依次客套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应年朝三人礼貌的点了点头,同样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柳应年。”
淡眉蛇眼的青年瞄了柳应年一眼。
柳应年也看了看他,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一样。
水莲一挑头发,明眸睐向霜,“团长,你让我们来就是为了他?”
柳应年疑惑的看向霜。
霜声淡如水的说:“他之前被我关在地下室里一个月,我把电源断了。”
水莲“噢”了一声,张大了嘴巴,不能置信的说:“团长,他只是个普通人,你过分了。”
天狼和腾也看向了霜。
霜冷眼扫过几个人,没有答她的话,只是继续说:“我怀疑流裳动过他的记忆。”
“噢。”水莲今晚第二次发出了惊讶,“团长,你确定?”
柳应年也“刷”的一下扭头看向霜。
他刚听到了什么?有人动过他的记忆?
霜瞄了他一眼,对另外三人说:“所以我才叫你们来。至于腾,我只叫了水莲和天狼,你为什么也跟过来?”
腾那双蛇一样的眼睛又瞄了柳应年一眼:“团长,你这里三天两头的断网,身为属下,总该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吧?”
水莲说到这个,美目中也是一闪,“我们都在猜团长头一次在外面住这么久,是不是金屋藏娇?团长,他是嫂子吗?”
“不是。”霜和柳应年异口同声的回答。
霜朝柳应年斜了一眼,柳应年尴尬的笑笑,立刻闭紧了嘴巴。
“他不是。”霜淡冷冷的说:“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猜这猜那的。水莲,天狼,你们都会治疗,帮他看一下,他现在这样能不能治?”
柳应年看着他,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好的。”
水莲坐到柳应年身边,把带来的工具箱打开,翻眼白,听心跳,查脉搏,逐一开始检查柳应年身上各项数据,又问了些问题。柳应年全都一一配合,认真仔细的回答。
水莲最后手上泛起隐隐的粉红色光泽,放在柳应年的头顶感应。
天狼周身也泛起清蓝色的光,双手放在身前凝聚成光球,对着柳应年探查着什么。
“情况不是很好。他心理问题很严重,具体的还要再做检查,想要治愈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建议对他进行一对一诊疗,或者去看心理治疗师。他身体很弱,要多吃点营养品,配合食补,加强锻炼。”水莲说了下初步结论,然后看了天狼一眼,见他点头,双重确认后才说:“团长,你猜对了,流裳在他的记忆上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