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起眼睛,仰起脸以方便花满楼的动作。
!!!
上官飞燕气喘吁吁地从楼下跑上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对她而言相当具有刺激性的画面。
才刚被她诅咒过千万遍的波斯青年就坐在屋里。
没有了兜帽的遮掩,卷曲的长发全都散落在了身上,衬得异域风情十足的五官愈发艳丽,那双让她都看失了神的眼眸轻阖着,而他的对面,一位温润的公子正微笑着收回原本在青年眼角处轻柔抚摸着的手指。
难道、难道……
她不禁后退一步,险些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花满楼早已发觉有陌生人进入了他的小楼,正待询问,就听见苏密尔突然站起身来。
“怎么是你?”
上官飞燕嘴角抽搐。
她也想这么问啊,这个样子要她怎么进行下去?
“苏密尔,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他不由得指着上官飞燕向花满楼告起状来,“就是她刚才弄翻了我的摊子。”
听着这软乎乎好像幼猫的爪子轻轻抓挠的嗓音,上官飞燕都快要吐血了。
做人不能这样不厚道啊。
钱都赔出去了,居然还要被告状,而且这么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连说话的方式都不一样了。
先前这波斯人明明那么冷漠的样子,要是早知道有这么软,鬼才赔给他钱!
眼见花满楼皱眉看过来,明知道他是看不见的,上官飞燕还是瞬间紧绷了身体,也顾不上再想那波斯人有多可恶,而是立刻对花满楼解释道:“我刚刚在被人追杀,实在顾及不到那么多,而且我已经赔了银子,就别再和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了。”
她顿了顿,又换上惊慌的语气,“那些人还没有放过我,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躲躲,等风头过去了,我马上就走,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伤心的喵
花满楼的小楼从来都是大门敞开,无论什么样的人到他这里来,他都同样欢迎。
如果是平时,有这样惊慌和恐惧的姑娘跑进他的小楼向他寻求帮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可人心总是偏的。
一想起之前苏密尔充满难过和委屈的拥抱还有眼角上的伤痕,他就很难对这位可以称得上是“罪魁祸首”的姑娘产生任何好感。
不过话虽这么说,要让花满楼不管不顾地把人赶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是什么人在追杀你?”花满楼问道。
“是青衣楼的人。”上官飞燕的脸色一白,似乎提起那三个字就足以让她紧张的浑身发抖,她带着哭腔幽幽地开始向花满楼讲述了自己的被追杀的原因和经过。
“唉。”听了她的话,花满楼有些无奈地按了按额头,“既然如此,上官姑娘你就先留在这里吧,至少这里还是安全的。”
只是留下这位姑娘,苏密尔一定会很不高兴吧。
苏密尔一直都知道花满楼是个善良体贴的人,只要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都会尽其所能地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就好像他当初什么都不问,就收留了来历莫名的自己一样。
对于这种行为,苏密尔从来都是怀着钦佩的。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其他人,他非但不会有任何不满,反而也会跟着一起帮忙。
作为一个明教弟子,虽然教派早已不在了,但明尊的教诲永远留在心里,一刻也不曾忘却过。
然而这个女人……
苏密尔的眼睛冷了下来。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很不喜欢。
先前在集市上发生的事情的确让苏密尔产生了些许的不满,但他也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过去了也就算了,更何况不管怎么说那女人最后也还是给了赔偿,实在已经没有什么记仇的必要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那个时候那女人只把他当成个无关的路人,因此并未多加掩饰,眼中的阴狠与那个所谓“追杀”她的人之间对视交流都被苏密尔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女人,说她跑到百花楼来只是单纯的求助,而没有其他的目的,谁会相信?
集市上的那场闹剧恐怕也只是一场戏罢了。
他摆摊的街道尽头就是花满楼的小楼,要是没有他拦了那么一下,大概她早就顺利的混进来了。
她的目的十有八九就是花满楼。
苏密尔一向好脾气,但他也有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无论这位上官姑娘是心思歹毒、别有心计还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她想要利用花满楼这一点无从辩驳。
这已经触犯到了苏密尔的底线。
他知道被花满楼帮助过的自己没有什么资格去阻止花满楼去帮助别人,管得这么宽也许会被讨厌,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花满楼的身边隐藏着这样的危险。
还没等上官飞燕喜极而泣地表示感谢,她就先被苏密尔冷冽的眼神看得瑟缩了一下。
“不行。”他的声音平静,因为勉力压下愤怒而显得有些低沉,刚才的软糯就好像是上官飞燕所产生的幻听一样。
“你不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