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就想跑了。
暂时跑到哪里塞缪尔还没有计划,只先跑出都城克罗特,在这消息流通并不发达的古代,只要不在海因里希的眼皮底下,到时候一伪装,谁还能认的出来。
就算现在塞缪尔匆忙的从门口奔出去,也不是没做伪装工作的。他刻意佝偻着背,穿着的都是参加舞会之前穿的破旧衣服,金色的短发往后梳起,被斗篷系数遮住,不露出一点发丝,和之前金发碧眼的伪贵族少爷判若两人。他在赌,海因里希或许想不到他会随之而走,因为他的想象中,他是某大家的子弟,不会一惊一乍,可实际上,他若真是,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走,说不定会留下来看好戏。
塞缪尔的出城很顺利,在和平年代,他们往往只卡进城而不卡出城,更是有银子就松懈。塞缪尔虽然借此顺利出来了,却难免叹气,这国王的治理确实不怎么样,连都城都是松松垮垮的,简直是在伸手朝探子招手。
他听来的一耳朵是,现在的海奈迪尔国的政事多半由海因里希处理,他是直系王族,先国王亲封的公爵,在政治上又是辅国大臣,而老国王快成了吉祥物,安心的坐在王座上养老,更安心的把国家大事交给亲弟.弟处理。而继承人柯勒律治,塞缪尔每每听人谈论他,都是夸赞他的武力,说又在某处某处除掉什么恶魔,让塞缪尔觉得他只是到处跑,作用形同于勇士,却和政治不沾边,除了除魔以外,就没做过其他刷存在感的事。
这样的形势,怪不得海因里希不甘心,想从幕后走到台前呢。
都城为了易防守而不易攻击,是建在高处,外围全是平原,并没有人烟,也没有敌人可躲藏的地方。从城墙上看,能把周围一切看个清楚。塞缪尔不急着赶到下个城市,而是走到荒野里坐着,开始伪装自己。
在之前塞缪尔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在向小花要了基本的生活用品蛋之后,他要的都是各种借鉴小说里的实用道具,虽然想把那些想象成小花可以理解并能下出来的,又经过一阵筛选,不过现在的工具也够多的了,毕竟小花每天一个蛋,可是不能浪费的。
塞缪尔叫小花把能用的上的伪装蛋都下了出来,顿时底下一排排颜色各异的蛋,看着塞缪尔觉得又壮观又好笑,不禁抱起小花亲了一口,大声夸赞道:
“小花,你太能干了!”
“快弄你的吧!”小花才不稀罕塞缪尔的亲亲。
塞缪尔于是开始砸蛋,“咔-咔-咔”的一阵,出来各种各种的东西。塞缪尔头一次发现,这样一起砸有一种很奇怪的爽感,让他想起了“砸金蛋”游戏。不同的是,他有真的金蛋,虽然是实心的砸不了。
这些伪装工具与其说是“易容工具”,还不如说是化妆工具。武侠小说里又不会写人家是怎样易容的,塞缪尔就只好参照他妈的化妆品。在天.朝化妆品泛滥成灾,像塞缪尔都知道一套化妆品大概有什么东西,该怎么化妆,谁让他也有一个懵懂的穿妈妈高跟鞋拿口红眼线乱画的童-童年,长大了还得被逼着在妈妈犯懒的时候给她化妆……
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
不一会儿,塞缪尔就把自己折腾好了。他一头金发现在已经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灰色的头发暗淡无光,干燥柴的很;脸颊变尖变长,轮廓大改,颜色是小麦色,露出来的皮肤和他能涂上的部位都变成了这个颜色。他照了下镜子,很是满意,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呢,也幸好小花下出来的都是天然化妆品,不用急着卸妆,也不用担心里面的铅之类超标。
塞缪尔决定往西走。他是从东南方向来的,再往东西方向走就是另外一个国家,此时他还不想换个地方。他认为只要远离都城,那么王位的政变就和他没关系,只是个宫廷内乱而已,以海因里希的性格也不会弄的天下皆知,免得其他国家有借口来干涉内政。
他又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新的城市。这座城市要小的多,守城的卫士也是懒懒散散的。塞缪尔拿不准海因里希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逃走了,从而贴出张通缉令什么的,正是因为这常见的戏码,他才打算在海奈迪尔都维持着现在的妆容打扮。
城市的布告栏前,塞缪尔站在那里细细的打量。除了一些和他没关系的什么土地税收令外,塞缪尔并没有看到关于他的通缉令,这也算是他想太多了。只是此外还有一道告示,说是寻找王子妃的王子不日将来本城查看,让有女儿的人家都去城主办公厅里那里登记,不登记者一但被查出,一家都会处于死刑。
这刑法也太重了吧,这是塞缪尔的第一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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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塞缪尔的第二感想,是时间怎么这么凑巧。现在的这个城市,并不是塞缪尔经过的第一个城市,他是绕了不少距离才过来,可柯勒律治王子却仍然会到这里来。虽然不知道王子的路线是什么,却也足够巧了,简直非得让他搀和不可。
可有什么好搀和的呢?已经不需要为了维护他心里完美的童话结局而努力了。这已经不是可以预料到美好的童话,而充斥着未知阴谋的现实,海因里希更是在旁虎视眈眈,或许不等王子找到灰姑娘,王子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塞缪尔更知道,海因里希一定会掌握着王子的行踪,而王子此刻应该刚从都城出发不久,正要试到这里。
塞缪尔找了家旅馆住下,心里是淡淡的迷茫。这种迷茫从他来到这里就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他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意义。他再一次陷入了是要到处走走,还是找个地方定下来的纠结中。而且,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有多么无力,会因为一点无影的威胁而狼狈逃窜,而升起来的对自己武力的认可,随机就被至高无上的权利压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