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岑修儒便明白了什么叫做自食恶果,宴席还未结束,他便感到从手臂到颈窝起了连片的疹子,又痛又痒,他只好让红疹子暂且褪去,虽说是看不出来了,但仍是痒得不行。
挺直着背熬了半天,太后总算是放了筷子,皇帝适时道:“母后,朕安排了台戏在华盖殿,不知母后意下如何,母后若是乏了,那不去也罢。”
太后欣慰笑道:“难得你一片孝心。母后哪有不去的道理。”
皇帝闻言便使了个眼色,偷偷摸摸在桌下挠手臂的岑修儒如蒙大赦,忙起身拱手:“臣去准备准备。”说罢便逃也似的滚了出去。
一出长乐宫,岑修儒就边挠边往华盖殿去,礼部已将一切布置妥当,无须多劳心,前脚刚安排完,太后一行人便到了。众人入席,第一出五女拜寿便,岑修儒在幕后一面小心看着状况一面大挠特挠。生怕出什么状况,他专注的看着台上,当四郎探母这出戏开始上演,他想到皇帝的事儿,但看向台下,皇帝早已不在座位了。
“……?”
正准备去寻找,一回头却发现皇帝不知何时起就站在了他身后,岑修儒吓得差点没跌到台上去。
“皇,皇上。”
换了一身长袖宽摆的衣裳,皇帝看了他一眼,却并不言语,也不知皇帝是到了多久,岑修儒尴尬的把手藏在了衣袖下,不敢再乱动。
当台上戏终于是结束,太监们立即上前将帷幕拉上,成群列队的宫女们上前摆好了层层叠叠的碧草,装着彩蝶涂成黑色的大木箱子也悬到了台上,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面具站到了岑修儒身旁。岑修儒小心翼翼的取下面具为皇帝戴上,皇帝的个子比他高,举着手臂正绑得纠结,便感到皇帝微微弯了腰,朝他靠近了一些。
岑修儒霎时刷得红了脸,感到那若有似无的鼻息,手都差点哆嗦上了。
心怀鬼胎的总算是将那面具戴了上,做好了准备,岑修儒后退了几步,又看得倒吸一口气。
那面具镶着金玉,遮着上半张脸,他原本很怕这种东西,此刻却只觉得美丽非常,好似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帝衬出了几分妖媚。但妖媚什么的不过是妄想罢了,面具下的眸子冷冷瞥了他一眼,便重新望向了台上。
随着一阵锣鼓喧天,太监们拉开了帷幕,皇帝也捋起衣摆便登了台。
皇帝自小便是聪慧,学什么都不费功夫,上场就是仙人摘豆,便是比那些变戏法的戏子也有过之无不及,逗得太后娘娘开怀不已。
紧接着,皇帝又演了几个小把戏,变了几只金雀,随着气氛推涨,岑修儒见小太监们在台后着急的跑来跑去,知道是压轴大戏要上场了,忙深吸一口气,紧张的看着场上那些仍不起眼的碧草,做好了准备。
“恭贺母后大寿,愿母后福如东海,寿与天齐!”皇帝一面贺寿一面摘下了面具,直引得意料之外的太后惊呼道:“竟是皇儿!”
“母后素来便喜欢蝴蝶,儿子有份大礼献上。”
皇帝微微一笑,手势描摹出一个环形,投向空中,霎时烟雾大起,就在烟雾即将散去之时,只见数十枚彩蝶从烟雾中扑扇了出来。
岑修儒盯着场上的碧草,已做好准备在喝彩声响起时就到他出马,可预料中的喝彩却没有响起,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台上,却讶异的发现那逐渐散去的烟雾中数以千计的不支蝴蝶纷纷旋转着落下,像下了一场彩色的雨,浇在了皇帝身上。
而后又无力的落在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10第九章
那逐渐散去的烟雾中数以千计的不支蝴蝶纷纷旋转着落下,像下了一场彩色的雨,浇在了皇帝身上。
而后又无力的落在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