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的弟弟,在美国从小一起长大的。”
沈慕沉说道,“望川和想容他们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陆歇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说道,“徐望川把华宸弄得还不错,最近和凯盛合作了几个项目。贺想容……估计他现在还不太想接手公司。”
“哈,那货就对玩比较热衷……”
两人还在交谈着,周阳却找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论陆神经的微小反差”。他发现陆歇对周围的防范意识其实挺强的。怎么说呢,也许是无意识就把人给分类的很清楚了。周阳很少听到对方喊某个人的名字,通常都是连名带姓,有着礼貌而生疏的感觉。不过对着沈慕沉,这人倒是很随意。另外,陆歇的话平时没这么多,即使和自己在一起也挺安静。
所以,这是因为从小长大,关系才格外好的缘故么?
等三人终于来到沈慕沉的房子前,周阳又被惊呆了:这房子真好看啊!外形长得跟城堡似的,坐落在一片澄澈的湖边,临街一路走来是葱郁的大树,几户人家的房子距离较远,相当于独门独户的别墅啊!
唉,万恶的有钱人。
推门而入,暖色调的灯照着房间温馨暖和。
有脚步声朝门口走来,一个声音说道,“你们来了吗?”话音刚落,一个高挑纤瘦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个酒窝,“慕沉,小歇,这个肯定是周阳。”
周阳眨巴两下眼睛:我擦,这男人长得也太特么好看了吧……典型的欧式高鼻梁和深眼窝,就连眼珠都是玻璃般的琥珀色。
……这是沈慕沉的弟弟?!鬼相信啊!这明明是个混血啊!沈慕沉不折不扣的东方人,怎么会有一个混血弟弟!
陆歇笑着介绍道,“周阳,这是迟末,慕沉的弟弟。”
周阳非常想问,为什么沈慕沉的弟弟是混血啊?但他觉得这样太没礼貌,便愣是给克制住了。
也许是同父异母?同母异父?
迟末非常友好,和沈慕沉一起帮着把行李放好,又让他们坐在沙发上休息。还主动和周阳说道,“小歇告诉我你比较喜欢吃清淡一点的东西,最喜欢喝牛奶是吧?糕点也是喜欢奶味重一点的,我做了蛋糕和布丁,拿给你尝尝吧?”
周阳赶紧道谢,趁另外两人不注意,又低声叨叨,“我哪有喜欢吃清淡的东西……”
“嗓子不能吃太咸的,清淡点好。”
“……”
坐在沙发上看迟末和沈慕沉忙活的周阳有些不好意思的和陆歇说着,“我觉得去帮忙比较好。”
“别去,去了慕沉会骂我的。”陆歇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优哉的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在沙发上坐着,慢慢喝了口饮料,“和他们俩不用客气,该吃就吃,该睡就睡。”
……话都说到这份上,周阳也就不好再辩驳什么。
不远处那两人配合的无比默契,菜一盘盘烧好后,就见慕沉从迟末手中接了过来。
周阳一只手被陆歇松松的握着,另一只空闲的手不停往自己嘴里塞着奶酪饼干。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看到沈慕沉搂了一下迟末的腰,然后在那人脸上亲了一下。迟末也没什么反应,还喂了对方一口菜,态度非常亲昵。
……好像哪里不太对啊。
周阳转头去看陆歇,却发现那货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花花绿绿的杂志上。
……难道陆歇没觉得这两人互动太亲密?
思想一旦高速运转起来,就没这么容易停下。周阳歪歪脑袋,皱皱眉,像极了一个敬业的八卦青年。
陆歇又怎么会没察觉到他的视线,但却没说破,只是抱了一下周阳的肩膀,说道,“我先带你去房间看看?”
“……喔,好。”
他们上了一层木质的楼梯,楼梯边的墙壁上挂着描绘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走廊上点着一盏又一盏的仿中世纪油灯。
雕刻着花纹的房门之后,是一张很大的床,深蓝色的天鹅绒长窗帘几乎拖曳在了地上,木板铺有暗红绒毯。屋顶的吊灯呈现出动人的琉璃光转,很有情调。
“……咱俩睡一块儿吗?”
“也不是没睡过。”陆歇很淡定。
“……你要是乱动,我会把你踹下去。”
“如果你有那个力气。”
……我擦!摆明了瞧不起我!
“过来,周阳,我有话和你说。”陆歇坐在床上,长腿交叠。灯光映着他的笑容明明灭灭,有一种诡魅的感觉。
“我也有话想问你。”周阳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估计我们要说的是一件事?”
陆歇说道,“那你问。”
“迟末不姓沈吧?”
“他当然姓沈。他是慕沉的弟弟。”
“你当我白痴啊!我又不是没弟弟!”能别逗我了么!周阳很抓狂。
“好吧,我和你说实话。”陆歇想了一下,稍微正了正身体,“慕沉小时候身体很差,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沈叔叔和沈阿姨每天都为他担惊受怕。后来好像是回国休养的时候,有个据说很准的帮人解命的神棍告诉沈阿姨,去收养一个健康的孩子,借那个孩子的‘气’来延续慕沉的健康。沈家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都愿意试,回来之后,那两位就去孤儿院把迟末收养了,所以算是沈家的养子。不过也奇怪,慕沉的身体真的越来越好了。”
“……那迟末不是很悲催?”
“怎么会?沈叔叔和沈阿姨都对他很好,你也看到了,慕沉也很喜欢他。”
“你说的这个喜欢,是我理解的那个喜欢么……”周阳声音有点抖。
“周阳,喜欢一个人是那人的自由,如果对方恰好也接受,那么这才会生效。否则,再怎么喜欢也没用,”陆歇说道,“懂我的意思吗?”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和慕沉在一起玩,差不多快二十年了。不管怎样,我都会试着去理解他。毕竟除了沈叔叔和沈阿姨,任何人都没资格去质疑他们。”
“我知道,我明白。只是突然听到……有点……”周阳抓抓头发,“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过了才真正清楚。我们都是旁观者,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对,”陆歇笑着凑近他,“真乖,你只要无视他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