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发现了一件事。”陆歇也没让他上车,只是冷淡的说道,“你真是太有出息了。”
“什么?”周阳不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浑身湿透,所以牙关都有点打颤。
“我夸你眼光好,你怎么知道那人是华宸的少董?”陆歇心头始终有股无名之火。当初让这人来北京,对方不屑。于是现在又跑来了自己的酒吧唱歌?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对方小孩子气,想到什么是什么,那么现在看来,这人心眼多的真是一点也不像个孩子,都知道去讨好华宸的老板了。
陆歇这个人,活了二十四年,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他生来就可以站在高的顶端俯看大多数人,所以性格也带着褪不去的傲气。这么些年来,他极少遇挫,周阳虽然算是一个小坎,却没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然而今天,他看见那个人用着两种态度来对待自己和徐望川,他骨子里的不服输和傲气劲又起来了。拒绝凯盛示好华宸?真是可笑。
周阳不知道陆歇心中在想什么,他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屑和轻视,比嘲笑还要让人不能接受。那人深黑的眸子非常冷漠,带着高高在上的否定,就像是在看什么微不足道的低等生物一样。即使不明说,也让人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侮辱。正要反驳点什么,但陆歇没给他机会。
“好好在‘夜色’待着吧,这儿随便一个人都能让你一夜上万。”冷冰冰的笑着,陆歇直接发动车子,尾气甩了周阳一脸。
大雨中,周阳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雨水把他的背影都快要冲刷掉了。
盯着那辆渐走渐远的车子,他久久不语,不是被打击的,而是被气的。
半晌,周阳终于爆发了,他冲着陆歇的方向骂道,“神经病!你大爷的好歹留句台词给我说啊!”
在雨中太久导致他的脸都有些发白,生了一会闷气,他掏出手机,冲着电话说道,“诗晚!我要去参加华宸那个活动,帮我报名!”
“终于想通了啊?”诗晚的声音有些模糊,“没问题,等这两天学校活动忙完,我去找你。”
挂断电话后,周阳打了个喷嚏,这才朝着车站继续走去。他很不想承认自己不开心,但是换做其他人被陆歇那种态度乱鄙视一通,想淡定都难。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洗完澡后周阳就去睡觉,心情依旧没好转。
当天夜里,他觉得不太舒服,浑身发冷,却也没太在意。于是不在意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光荣的发起了烧,而且难受到没法起床。
☆、第二十一章 (已补完)
早晨,头痛欲裂。
伴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阴雨,周阳昏昏沉沉似醒非醒。整个人就像浸在深水中一般,浑身发冷,难受的不行。摸了摸额头,他估计自己是发烧了。
不过淋场雨而已,这也太弱了吧?唾弃着糟糕的免疫力,周阳挣扎着想去吃点感冒退烧药,结果一坐起来后头重脚轻,脑袋疼的他眼前阵阵发黑。
哼哼着再次钻回被子,他才想起自己根本没买过感冒药,而且自昨晚回来热水也没烧。
一个人住就是这样,不到需要的时候绝对想不起该准备哪些东西。
用最后一点力气打了个电话给快餐店,请假的同时还被赵婶唠叨了两句,说什么年轻人不会照顾自己,下雨都不知道躲!一个字,笨!
周阳觉得头更痛了。
窗外的雨敲击着玻璃,梧桐叶也没了精神,湿哒哒的贴着窗户。不时吹过的风让大树发出轻微的响动,树枝摇摇曳曳。
天空很阴沉,房间里白天也像是黄昏,不开灯暗得很。
周阳裹着被子,手捂着太阳穴,想要减缓一点疼痛。再睡一会,出点汗应该就能好了吧?
气力不济,他浑浑噩噩的又将半入梦。
也不知道具体时间,之后好像听到了手机的铃声。周阳试着想去接电话,但是动作完全脱离了控制,迷蒙的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铃声也变得悠远起来,最后直接听不到了。
意识浮沉中,断续的钢琴声伴着大雨传递到了耳边,同时出现的,还有练嗓的歌声。
那应该是住在隔壁的音乐学院的学生,周阳搬来这里后曾经不止一次想去敲门投诉,因为那家伙练琴唱歌完全不分时间,偶尔清晨六点就会开始鬼嚎。
本来生病睡眠就浅,再加上这样的声响,真是让人有丢炸弹的冲动。
钢琴“咣咣”地不知疲倦的奏着,唱歌的人吼了几嗓子后开始不停的唱,“抽——抽——”
周阳捂着头的手向下挪了挪,盖住了耳朵,在心里暴躁道,“抽你大爷……”
“抽刀——抽——”这音就没一个准的,前奏被反复弹着,对方似乎一直在找歌曲的调子。
你…大…爷…的!让不让人活了!被怒气又激的头疼起来,周阳痛苦的呻`吟两句,接着赶紧平复呼吸。
他不断想些开心的事情,转移着注意力。等到好受一点后,思绪也沉淀下来,视线像只剩一道窄缝,外面是模糊的水雾和摇摆的叶子。暗调的房间里,他重新闭上眼睛。
快要睡着时,隔壁的歌声终于正常起来——
“愁到底是什么杨花雨落——”
房间很安静,若有似无的音乐就像催眠曲。
“是三千丈黑发逼成枯柳——”
雨声被挡在了外面,进不来,也不走远。
“是凋谢的花瓣念旧的蜂——”
慢慢蜷缩成一个团,不失为驱散寒冷的好方法。
“是往日的欢活又来折磨——”
……这不是能好好唱吗?
最后的念头划过脑海,周阳放松了身体,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杂。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那是很小的时候,多大呢?一岁又或是两岁。
十二月的天气,大雪纷飞,地上的冰积的厚厚的。
自己发烧了,烧的很厉害。她就用绒毯将人裹得紧紧地,只余一双眼睛,然后抱在怀里赶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