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挥了挥手,“喏,我看,凌晨两点了,四点的时候这里开始准备秀场布置,六点的时候要全部弄完时间很近,晚安,我先去休息了。”
用这么一句话打断了姜纯所有的后续,她怕自己因为愧疚和其他和感情无关的东西扰乱心智。
“啊……”一声支离破碎的惊呼,周子媛已经消失不见了。
卓彦,也就是以前的那个在周子媛手下唯唯诺诺的编辑,飞往槐远,他知道殷清司会等他,他们从未交锋过,他也有自信,殷清司并不知道自己和殷清司所熟知的那个男人的关系。
殷清司习惯性唤他:“小右。”
只是他知道,那么亲切的称呼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那具尸体的,已经被冷藏,死得完全透彻,不会像是当初轮渡上,奇妙地死而复生的男人。
有人对他起疑了,何亦璇很久没有出现了,那个女人长时间的静默是不合理的。
他对外说是生病了,然而不可能让一个人一生病就几个月。
在见到殷清司之前,他还需要弄一场葬礼,何亦璇的尸体没带过来,那么一个空的骨灰盒也是很容易找到的,所需要的是伪造的一切。
第二天的秀准时开场。
周子媛心中有着明确的标尺,很好,嘉宾到齐了,毫无差错,衣服没有损坏,设计师已经到位,灯光很好能够最大程度呈现衣服的质感,灯光操作都没有问题,音响很好,舞台布置很好。
她站在后台看着全局,嘉宾席上的叶锦被她一眼捕捉。
风语文化也来了人。是的,之前就应该了解。
只是那个女人一脸倦容,强打起精神来看着致辞的某位设计师,于是她也看了一眼这个设计师,不就是之前那个撕坏衣服的小姑娘么?
叶锦一脸陌生的模样看来是不认识她……但她们不是一个公司的么?
好吧好吧就当叶锦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知道。
她深深皱了眉头,接着看见了那件被改装的纱裙穿在模特儿身上,身姿挺拔,腰间点缀印花缎带,大开叉的造型让整件衣服多了些调皮的色彩。
但是她很明显就看见了撕开的裂口依旧是毛绒绒的,而下面坐着的嘉宾很明显有皱着眉头窃窃私语的。
妈蛋。
重重呼吸了一声,关掉了灯光和台上那个话筒的声音。
“姜纯,你上,我把那小白花拉下来s,下一位设计师可以上场了。”
人们的视线被蒙蔽,只能听见身边的低语和高跟鞋踢在地上的声音。
周子媛即为迅疾地拉住了那个设计师,一把拖了下来,她还在发愣,就被拉到了后台,下一位设计师还在不紧不慢地帮模特儿调整。
姜纯应该已经站在了台中央,借此机会给新刊宣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开了正中央从台下往上打的灯光,泛着淡淡的蓝色,又开了头顶的银白色光。她是那身冰雪女神造型,在灯光映衬下更加孤冷漂亮。
叶锦登时就清醒了,这就是姜纯真人么?
也不知道是灯光效果好还是衣服好人也好,她竟然觉得姜纯美轮美奂,场上那个女人真的很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
而殷清司无数次向她强调说姜纯和周子媛关系匪浅,表情那叫一个认真只差把叶锦的衣领揪起来呐喊几声了。
于是她就记住了那个女人,一联想起来自己带给殷清司观摩的那位大妈,她就真心觉得殷清司脾气真好啊定力真好,要是换做是自己,早就把叶锦那个废物塞进油烟机排气孔!
她一直没有看见周子媛,即使看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心里搁这儿堵着,人家怎么可能知道。
姜纯在台上一动不动。
她也很想潇洒走一回,但是因为周子媛的指令太过突然了,她是跑上台的,这也就罢了,问题是裙摆长得令人叹为观止。
然后她就一脚踩了裙摆上,勉强维持平衡站好,稍微动弹一下她就会摔在台上丢人丢大发。
她就睁着她标志性的空澈眼眸一动不动。
周子媛在后台看了个清楚……
微笑着走上台,扶住了花童,身体微侧,拉住了姜纯的手,姜纯借力挪了一下,终于是站稳了,微笑地搭手在周子媛手心,对观众一笑。
叶锦觉得这笑容真踏马的刺眼。
周子媛微笑致辞,而姜纯走下台。
叶锦坐不住了。
如坐针毡。勉强听完了周子媛一堆絮叨,离场走开。
全落在了周子媛眼底,她居高临下把一切都收入眼底,但是不动声色。许久,眼神偏向了嘉宾们,终于,微微躬身,离场,音乐声起,下一位设计师的作品开始登场。
姜纯默然地在弄裙摆,旁边几个造型师和助理束手而立,姜纯的表情像是要杀人。
周子媛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
“刚刚太着急,扯断了。”说着给她看了一下腰际线,那里的纱带撕开半拉。
“别在意。”她微微一笑,面上的光鲜亮丽华贵脱俗都是摆出来给人看的,而暗地里的辛苦少有人知,扯开了这一条她需要把它修复好最后交还给服装商,而这套衣服的设计师现在不在槐远,这种事情假借他人之手又不太合适。所以她又要忙活一阵。
而叶锦觉得方才那场景实在是太过刺眼了,周子媛还笑得那么温柔地让那个什么姜纯扶着,她自己都没有这待遇,想一想周子媛对待她的表情不是白眼就是扁嘴要么就是一脸温柔地满嘴喷毒液。
造成她这样隔阂的原因其实是非常简单的,曾经她听过许多人说,男人是最无情的,*和爱是分开的,即使面前这个女人他不喜欢,也能够尽享鱼水之欢,然而女人不行,对不爱的男人下面会干燥不会润湿,所以,她一直在想着周子媛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又因为周子媛的含蓄不肯赤露敞开地表达,因此她在问询自己,周是否喜爱自己。
自己自问自答出来的结果,为否。
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嗡嗡嗡响着实在是聒噪,她甩了个白眼给空气好发泄发泄,站到了墙角,是卓右的电话。
卓右好久没有联系她了,她都以为卓右死心了,他这又打电话做什么?没什么好气地挂掉,却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是通知他回槐远来的,又急急忙忙拨了回去。
“喂?”
“叶小姐么?嗯……何亦璇葬礼,你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