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伦的爱是难以赎回的罪愆,那就让她沉沦地狱永不复生。
似乎是顺利成章,周子媛轻轻地从她衣领上拿掉几根碎发,她觉得痒痒的,微微扭了一下头。
“别动。”周子媛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语气轻柔地让叶锦想到了春天的柳絮,柔软地落满衣服,再落入流水,随风而去随水而淌。
“不用太仔细的。”她紧张地整个人都如同绑在木板上一样,挺直了脊背,却蹭到了某处柔软,来自身后那人,温暖,隔了两层布料,有某种隐喻。
脸颊烧得滚烫,小腹开始升起一种异样的灼烫。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单纯小女孩,她轻咬下唇:“热。”
如同是呼出来的一个字,尾音轻颤,周子媛的手停了停:“那算了?”
说着,指间夹着的梳子也被她丢开,却又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反而掉在了地上,周子媛放开叶锦,俯身捡起来,“去洗澡吧!会好一些。”
“……”
叶锦犹疑了一下,还是趿拉着拖鞋站起身来,周子媛的表情又淡定又自然,她实在是无言以对,也没法儿做什么,她怕被一脚踹开……
“记得捡肥皂。”周子媛的声音不高。
……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记得比你的生理期都清楚真的好吗?
她憋着一肚子气,更像是煮熟的大虾,也不知是生哪门子气。
周子媛这才回头凝视了一眼浴室的方向。
“开门,查水表。”她很是正经地敲了及厦门,虽然她知道门铁定没有反锁。
“查你妹啊!”
“那,开门,送肥皂。”
“送你妹啊!”
叶锦在里面听见周子媛这恶意报复的声音,扯开嗓子吼得十分豪迈,然而就看见了周子媛推门而入,她双臂环胸,不知道怎么遮着才好。
她惊得头皮发麻,那个女人披散着长发,发梢蜷曲,十分随意地搭在胸前,柔顺的头发顺着脸颊倾泻而下,眼角微挑,眼眸似是被水雾盈满,显得多情又恬静,薄唇微抿着,嘴角上扬,下巴纤瘦,向下是精致锁骨,一件白衬衫罩在身上,恰好勾勒出玲珑曲线,最要命的是衬衫微长,只露出一点儿底裤,黑色蕾丝边让叶锦红着脸低了头,却看见她双腿光衤果洁白,腿形优美。
“干……干什么?”依旧双手抱胸,虽然知道什么都捂不住,往后退了一下,又碰到了冷水开关,瞬间就被浇了一下,透心凉,心飞扬。哆嗦一下,左手被捉住,周子媛右手腕依旧戴了那镯子,水汽朦胧中更添神秘美感。
周子媛不动声色地拧了冷水,水温恢复正常,慢条斯理地偏过头来:“嗯?”
“……”问什么问,问什么问!!
水雾掩映她也没那么害臊,反而迷离起来,低了头,怕水到眼睛里,低了头:“没。”
“哦,那我走了。”
☆、第47章 【第四十四章 】【包藏】【叶锦视角】
【第四十四章】【包藏】【叶锦视角】
有时候真心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选择隐瞒的方式来把我蒙在鼓里。
许多时候的善意是足够让整件事情分崩离析的。
那件事?哪件事?周子媛那天说,那件事解决之前,她会有心理阴影。
她甚至说她自己性冷淡。
夜色是虚荣头上的冠冕,它收敛了所有的包藏祸心,然而我当时并不清楚,纷扰会成为真相,它一定是一具巨大的棺材,从里面伸出粗壮又狰狞的腐臭手臂,让我们与这些本不相干的事情同堕永劫,腐烂成蛆,流入下水道里。
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周子媛留给我的红色吻痕。
就亲了那么一下而已!切……
我暗自忖度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那个女人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
而更加让我疑惑的是,睡觉的时候她眉头紧皱,吐出来的一句梦呓。
她说:你还是回来了,你们都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从心内升上来一股震慑心底的寒意,是从槐远这座城市所存的各个方向的季风中透出来的萧索感,当时我并不知晓,那竟是恨。
那件事情的不愉快结束也并没有影响到在定棉后来的行程,虽然没有去拍大头贴,但是我们去买了衣服,周子媛对毛绒绒的东西有着莫名的偏执,正如我对衬衣爱得如痴如醉。
甚至我一直怀疑,如果我抄起她身上这件披肩丢进面前这结了冰的湖里面去(哦对那边有个洞),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丢进一旁的垃圾车里归西。
于是我诚惶诚恐地拉了她的袖子:“老妖婆,我和你的衣服同时掉进湖里去,你先救哪个?”
她脸上写的满满的都是嫌弃:“原来你也会问这种问题。”说着上下打量我一眼,又翘起她的手指对准了我,“先救衣服吧!你比较沉,拉不上来,拉上来还得照顾你。”
我心中宽面条泪横流,扭过头去看冰面上嬉闹的人们,心里有点儿把持不住,就飞奔了过去。
“喂!”她在后面喊了一嗓子,我却跑上了冰面。
“你跑什么跑——会摔——”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脚下一滑,光荣地扑上了那边几个孩子堆好了的雪人上。
人的话有时候真的是不能乱说的。
旁边轰然炸开的笑声让我恨不得钻到雪堆里再也不起来了,然而天不遂人愿,我被一只手扯了起来。
抬头,是周子媛愠怒的眼神。
尴尬地哈哈哈两声:“这样你就省了雪球丢给我了哈哈哈……”说着把头发上的雪一点点抓下来,它们脏脏的,化成污水不停地流淌着,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它告诉我,头顶在冒着气体。
我被拉在她身前,她替我拍着雪,紧接着那件拼色皮草披肩就披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