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辉隐约听见身後有人叫自己。
“哟──”
烟头烧著了自己的手指,阿辉赶紧甩了站起来。
心想自己定是产生幻觉了,正打算把猪哄回去,身後那人又喊了声:“阿辉!”
手指在疼,不是幻觉。
他扭头一看,懵了,那剃了个板寸、穿著跟刚工作的大学生似的人是──许楷祺?!
阿辉怔怔地坐在原地,仿佛时间、空间都在一瞬间定格,慢慢扭曲,扭曲成心头的那道疤。
他看著许楷祺朝自己走来,那人的脸颊消瘦得厉害,明明是比任何人都注重形象的许楷祺灰头土脸的,皮鞋上还沾著不少泥巴,裤腿上也溅了一些。
阿辉拍拍屁股站起来,“你怎麽来了?”
许楷祺一路走过来积累了不少怨气,看阿辉对自己只是不冷不热的样子,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他靠著仅存的一点自尊心,尽可能平静地说:“我有话想跟你讲,但你老躲著我,我实在找不著你,所以……”
阿辉腹诽著郝健,你说这人嘴怎麽就跟棉裤腰儿似的那麽松呢?
阿辉站起来,起身把猪哄回去,懒得跟他多说。
那许楷祺立马跟过去,也顾不得猪圈多脏多臭了,好声好气地说:“阿辉,过去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了,你给个机会让我补偿你行吗?”
阿辉转过去头去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仿佛是要做多不好的事似的,“千万别,小哥,你真不欠我啥。就说我那破病吧,回来几天就好了,再说你後来……哎,反正就那件事吧,也是我不好,干嘛生啥病不好非得生那种毛病。你跟我这麽个窝囊废人在一块儿那麽长时间确实委屈你了。”
许楷祺听了心里难过极了,那人摆明要跟自己分手。
他只好鼓足勇气,上去扯了扯阿辉的袖子,说出平生第一次表白的话,他说:“阿辉,我不委屈,我喜欢你呀,你看我们现在还没分手不是,你还是我男朋友。”
阿辉转身给了他一个“你在搞笑?”的表情,一边拿了小竹鞭哄赶那只最贪玩的大花猪,冷哼一声,说:“我们当然分手了,你要男朋友还是找别人去吧,反正我是胜任不了。”
许楷祺半张著嘴,像条脱离开水的鱼,他痴痴地凝视著阿辉,猛然发现眼前的人不是那个只会嘿嘿傻笑、包容自己、特贴自己的阿辉了。
原先的阿辉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