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祥煦的动作翩如飞鸟、迅疾如风,一路上虽然引起不少人注目惊叹,但没人能追上他,更兼大部分的人都到寨墙上防守了,寨内空虚也没人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寨墙下。
阴山寨的寨墙虽然不低,但只是才刚刚用木料、泥土搭建好,根本还没时间整修加固,江祥煦长啸一声,拔地而起,只在寨墙上的凹陷处借了两次力就超过了寨墙和墙上那黑黑压的一片人头。如果不是带着个比他本身还重一倍多的大包袱,他连借力都不必。
眼睛一直盯着外头北燕军的人们发现有敌人由后方来,正要放箭,突然听见族长声嘶力竭地大吼:“不准放箭!”
北燕军试着攻了一次后就退到百步这外,把阴山寨重重包围,葛颜弄不清他们想搞什么花样,只能相对地也把自己的人分散开,严阵以待。他转着圈儿地督战,正好转到这一片儿。
乌族是游牧民族,被褥多为毛皮所制,习惯睡在地上,虽然近年来汉化日益严重,但大多数人还是习惯席地而眠,也没多少人买得起汉人的寝具。葛颜为了推行汉化,赶时髦地买了汉人的床,但依旧喜欢盖毛皮睡觉,和江祥晓同床共寝后才又买了被褥、枕头等物。他虽然看不清那人胁下挟的人长什么模样,但一眼就认出被子是他的,想当然被子里的人一定是江祥晓了,登时惊得肝胆俱裂,大叫“不准放箭”时连声音都发颤了。
可他话音还没落就有十来支长箭射上天空,葛颜差点儿晕过去,是谁!是谁敢这么大胆无视他的命令?他要将之大卸八块!
那些长箭的准头极佳,十几支箭全攒射向一点--江祥煦的右手边。江祥煦轻一抬手就抓住了这些长箭的箭杆,在自己腰间一围,这时下面的人才注意到那些箭的箭尾都连着一根细绳。
箭是从北燕军阵地上射出来的,射箭的骑士见江祥煦抓住箭后就一齐策马向后跑,江祥煦和江祥晓就象个大风筝一样向北燕军的阵地飘去。
葛颜在寨墙上顿足跳脚却无可奈何,他真想命人把那个大“风筝”给射下来,但射箭就必然会射到江祥晓,而且江祥晓如果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非摔死不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江祥煦也从上面往下看着,虽然以他的剑术不在乎乌族人放箭,但下面一箭未放当然更轻松,刚才心急火燎地大吼“不准放箭”的人一定是那个族长了。虽然这次没见到,不过他相信很快会见面的。
且不说葛颜回去后如何大发雷霆,北燕军救回江祥晓后就兵退燕门关,请大夫来为江祥晓做身体检查。依燕于威的意思最好趁机攻破阴山寨、杀了葛颜,但江祥煦、江祥晔一致反对,燕于威只得兵退燕门关,等葛颜上门来要人。
葛颜不顾众人劝阻,只带了一队侍卫,第二天清晨就到了燕门关下。燕于威得报后微微讶然,“来得真快,看来是赶了一夜的路。”
江祥晔在他怀中轻笑,“看样子他对我五哥很在意。”
“让他进来见你五哥吗?”
“才不!他把我五哥弄得那么惨,哪儿能让他称心如意?你出去打发他,就说他要找的人病势沉重,让他过七天再来!”
葛颜吃了个闭门羹,悻悻而归,但以他现在手头的力量不可能攻打燕门关,只能怀着对燕于威的愤恨和对江祥晓的忧心回到阴山寨。
他刚回来没多久,就有两匹快马由北方奔驰而至,验证身份后进入阴山寨,停在营地中央的大议事帐前面。葛颜接到通报立即召两骑进帐,这两个骑士正是他派去天目关打探江祥晓消息的,他们先回到克鲁伦才得知族长还在阴山寨,又快马赶到这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