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汗水淋漓的身躯不断撞击发出黏粘淫靡的声音,床也被摇得咯吱直响,江祥照原本纯然清澈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放荡妖冶,不停地发出甜腻的喘息,在他身下辗转承欢、任由摆弄,象是不知疲倦,任他再怎么索取侵占都没有请求停下,反倒在他想停歇时哭喊哀求。如此毫无节制的求欢几乎把岳府深榨干,但他身子疲惫,心却是从未有过的丰沛、灼热、满足与愉悦……
第二天一早,在例行的缠绵过后,岳府深难分难舍地离开江祥照上早朝去了,嘱咐他好好休息,江祥照却再也睡不着,脑中思绪纷乱,难以理清,索性也起床洗漱,到殿外散步。岳府深不让他离开寝宫一步,他也只能在殿外空地这有限的范围内活动。
庭院寂寂,一个人也没有,他就象困在笼中的金丝雀,只靠岳府深的爱生活着……这不是他!不是那个自由的江祥照、那个从来都不觉得寂寞的江祥照!
忽然一个小太监从廊柱的暗影里闪出,轻唤着:“大殿下……”
江祥照一怔,走过去问:“什么事?”
小太监把捏在手心的东西递上前,“这是有人托奴婢捎给殿下的。”
那是一个温润的白玉戒指,是五弟江祥晓的东西,“终于来了……”
——可是却来迟了。
如果是昨天以前,他一定欣喜若狂,而现在却是满嘴苦涩。
“五殿下早就来了,但寝宫守卫森严,宫里侍候的人也都是岳府深的亲信,我没有门路可通,如果不是昨天那个女人来闹,乱了一阵子,我也混不进来。五殿下今晚三更会来救您,请您做好准备。”
小太监说完想走,江祥祥照叫住了他,“等等,替我带样东西回去。”
他目光四扫,但殿外没有纸笔,到殿内去拿又怕惊动侍候的太监们,江祥照干脆撕下里衣,咬破食指,用血写了几个鬼画符般的东西。
小太监看不懂,“这是什么?”
“你不用管,尽快交到我五弟手里。”
以血作书,想必是求救诉苦之类,有了这个,江祥晓一定能更坚定帮助六皇子的决心。小太监贴身收好,又悄然而去了。
一下早朝岳府深就急着回寝宫找江祥照。昨天江祥照主动求欢索爱的滋味美好得叫人叹息,他本以为江祥照前天的迎合顺从已经是欢乐的极致,但昨天的云雨浓情却更让他如在九霄。两人缠绵了整整一天外加大半个晚上,激烈的程度到现在想起来还让他意犹未尽,今早他真不想下床。
以往他总奇怪,怎么有人会为了美色,放弃大好的江山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如今才算体会到“芙蓉帐暖度春霄”的美妙,认为那些不早朝的君王值得同情和原谅。
蔡永生拦住了他,“陛下。”
岳府深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他的脸色虽然不豫,蔡永生却没了以前那种总是提心吊胆的感觉。自从把江祥照扣在宫里后,皇帝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阴寒气息愈来愈少。“是关于江祥晓的事……”
岳府深打断他的话,“不要惊动他!严密监视即可,不论他有什么动静,事无巨细,都要立刻报上来!”他不能伤害江祥照的弟弟,但也决不能上江祥照知道江祥晓来了京城,尤其不能让江祥晓与江祥照接触上。
蔡永生苦起脸,这可不是个好办的差事,但皇上既然吩咐了,他只能尽力,“是。”
“还有别的事吗?”
“没……”蔡永生抬起头,无意间瞥见了岳府深头上的玉簪——换了以前,他是万万也不敢与岳府深平视的,“陛下,这玉簪……”真象古籍上形容的软玉。
“觉得我把这么劣质的玉戴在头上很奇怪?”岳府深满面春风,正想告诉他玉簪的来历,让这个凡事认真的老实大臣小吃一惊,蔡永生疑惑的声音传入耳鼓,“这似是失传已久的软玉,它只产于南江国深山之中,被称为‘玉心’。每座玉矿中,最多只产一两块,而且大多细小如豆,毫无用处,这样一根玉簪已是稀世奇珍。”
岳府深好奇地拔下玉簪把玩,“我怎么看不出它有何稀奇?”
蔡永生答:“这种玉质地软而韧,即使雕得菲薄也不裂不断,古时贵族将之雕成饰物,镂空内心,藏匿秘信之类。”
藏匿秘信?岳府深仔细打量手中玉簪,试着扭动簪头,一柄比婴儿手指还细、比宣纸还薄的利刃,闪着幽蓝的光出现在他和蔡永生眼前。
蔡永生眼睛瞪得滚圆,终于见到了一直很好奇的软玉,啧啧惊叹着:“真的是传说中的软玉!而且藏的竟然是把刀!真是匪夷所思、巧夺天工!”
岳府深周身的阴寒之气蓦然大盛,令蔡永生连打两个冷颤,“陛下?”
啪!刀与簪在岳府深手中折为两断。
什么长者所赐!什么表示尊敬!全是狗屁!
前天和昨日的缠绵欢爱原来全是假的!只是心虚之下的特意讨好罢了!江祥照摸着玉簪时在想什么?从什么地方下刀比较方便?
自己为江祥照付出了那么多,连可能有的皇嗣都不要了,只为了讨他欢心,而他竟然背叛自己!今晨那场吃醋的戏也是故意演的吧?自己还傻傻地上了当,打掉了侍妾的孩子,江祥照一定在心里暗笑他蠢吧?
蔡永生被岳府深的杀气逼得渐渐后退,更不敢再抬头。这时禁军两位将军之一、今日轮值的高严走过来,对岳府深叩头施礼,“陛下,臣有要事奏禀。”
岳府深没好气地道:“有事快说!”
“宫内奸细已查出,是登龙殿应差的霍小雷,今晨他与南江国大殿下接触过。微臣无能,被他服毒自尽,但大殿下交付与他的东西他没来得及销毁,请陛下御览。”
岳府深的手微微发抖地接过血书,血书!江祥照竟然写封血书求援!和自己在一起真的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