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长个子,薛旭初自己还不知道吗?虽然对方没点明意思,但他自己却领悟到了。
为了确认不是自己想的那般,薛旭初面带犹疑的问了出口,道:“你在嫌弃吾胖?”
沈姮连忙挥了挥手,急切否认道:“没有,不是我说的,你想多了!”
害怕小家伙会因此闷闷不乐,沈姮否定的斩钉截铁,语气简直算得上从所未有的坚决!
“吾见到你的眼神闪躲了,还想欺骗吾?”薛旭初气急败坏的指认道。
沈姮犹豫了一瞬,在脑海中开始回想自己刚刚是否闪躲了,只是她这一停顿,无疑坐实了薛旭初所有的猜测。
是了,她嫌弃自己重了,胖了,所以才会老是催着他变回原身睡觉。
一想到对方会嫌弃自己,薛旭初便憋屈的紧,他恨恨的白了少女一眼,老实的变回了原身。
不过它这回连‘老窝’都不待了,只拖着并不沉重的身子,略显笨拙的挪向了角落里。
沈姮哭笑不得的瞧着它的背影,很想说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可小家伙此刻正在气头上,怕是听不进去。
若是说的它烦了,到时候一走了之,她又上哪哭去?
心累啊,她明明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单身狗,为什么要提前感受带娃的艰辛呢?
说变脸就变脸,简直比翻书还要快!
怎么哄?而且她刚刚那句话完全没有透露出胖的意思啊?对方究竟是怎么猜到的?
光凭诈她吗?不太像啊!
思索着的沈姮最后没在多想,而是打着哈欠预备眯一会眼。
她坚信小家伙会提前示警,绝不可能让自己身陷险境的。
于是沈姮揉揉眼睛,打起了盹。
身影完全被黑暗笼罩着的薛旭初,还等着沈姮来哄呢,结果就瞧见这一幕。
闹心归闹心,他也知沈姮今日着实辛苦,此刻眯一会眼,他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忍心同沈姮置气。
于是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二人细细的呼吸声。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儿的悄然流逝着,沈姮打个盹的功夫,将近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个点儿,换做是现代时间,差不多是凌晨四点了。
要不是惦记着还有事儿做,沈姮这一觉是决计不到天亮绝不睁眼了。
“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吾已经帮你盯着那厮了。”薛旭初听到动静后便低声建议道。
沈姮却不太能坐的住了,这人都快等到天亮了,居然还不见影,整的她连睡觉都不太踏实。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却传来了说话声。
沈姮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起了来,而后快步守到了门口,整个过程几乎是在瞬间完成。
很多时候,薛旭初怀疑,眼前的女子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锻炼出如此快速的反应力。
沈姮这厢刚站稳,屋外便伸出只手,将房门给推开来。
进来的赫然便是那拍下她的周公子,此时他衣冠不整的朝外边挥了挥手,不太耐烦道:“都退下,别围在这儿听爷的墙根!”
随从与婢女皆垂头称是,在周公子的目睹下离开了主屋附近。
发现没在围着人之后的周公子,这才慢悠悠的关上了门。
只是他刚转过身,想要与新拍下的姑娘调笑一番时,锋利冰冷的物什,就这么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周公子反应过来那是何物时,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他以为府内进了小偷,抑或是打着劫富济贫口号的江湖中人,求饶的话张嘴就来,道:“我有的是银子,你想要多少便拿多少,还请这位大侠莫要手抖,要了小的性命!”
作为一个富家公子,从小到大面对的劫匪并不算少,所以很轻易的练就出一副能屈能伸的性子。
为了安抚住屋内的不速之客,周公子连‘小的’这种卑贱自称都能称呼自如!
按理说,一个外来人进了他的屋子,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毕竟那么大一个活人还在屋里坐着呢。
奇怪的是,周公子并未嗅到血腥味儿。
思及此,他想着这劫匪莫不是将那女子打晕了过去。
只是周公子眼角余光,并未发现榻上有人,且房内平整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
“你的随从就在门外,怎得不对他们呼救呢?”沈姮抬眸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不紧不慢的问道。
她的声音被特意压低,若是寻常定能听出差别。可周公子被拿捏住了要害,心乱如麻之际,又怎会细心分辨对方的声线,只以为来者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而碰上这种年纪的盗贼,可就有些难缠了。因为年纪小,性子却大多偏激固执,若是纯良一点,还能哄骗一二。
怕就怕那一根筋的轴货,说要是杀人便一定会见血。
周公子听到发问,双脚发麻舌苔发苦,生怕这少年一个掌握不好,就划破了自己喉咙,连忙谄媚道:“少侠心怀天下,若是济世的银钱不够了,您只管与我说就是。眼下少侠突然拜访,定然是碰上了火上浇油的大事儿,小的伸手援助都来不及,又怎会置少侠于不义之地呢?”
“济世救民?你可说错了。想你周公子家财万贯,四处买卖女眷,怎得眼下府中只余七个妾室?其他的人呢?”沈姮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发问,令周公子晕了晕!
他心中警铃大作,面前这人毫无疑问,是寻仇而来。
这可是最坏的结果,偏生他自己刚让下人离远点,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周公子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自己那点嗜好,可能尾巴没扫干净,倒真让人循着踪迹找了上来!
掺了条命,他的生路更加渺茫了!
沈姮见他目光慌乱的模样,便知此事有戏,便一鼓作气细细敲打了一番,那周公子被吓得面色惨白,将该说的不该说的,悉数吐了出来。
原本少女的神色一派平静,只是听着周公子的叙述,眉宇间愠怒之色似要冲天而起!
特别是当周公子说起自己是如何虐待那些少女时,沈姮眼底的煞气,浓郁的身侧沾着的薛旭初,都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