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好啊,五魁首啊!”
“满堂红!”
“哈哈哈白大哥,过两招,过两招……继续继续……额?你怎么不动啊?”
小白红着脸抓了抓白虎啸的脑袋,而鲛鲨帮的大当家却已经脸贴桌失去意识,徒留一只手还倔强地伸着,比了一个不成形的手势。
她呆坐在椅子上,接着打了一个酒嗝儿。
这次真的喝高了,江湖儿女自然没有什么忌酒的说法,在逍遥谷时逢年过节小白都能讨几杯酒喝,不过也只有几杯酒,因为多了无尘子就不给了。
每次喝过酒后她都会觉得浑身发热,迫切地想干一些事儿,至于想做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于是最后便和师兄们过招,打得畅快,身上出了许多汗,第二天醒来会发现自己身上香香的。
然而洗干净之后又像平日一般,不臭不香,若真要说有什么气味,大概也只有大师兄给她洗衣服后留下的皂角香吧。
这水上的老哥向来勇猛豪爽,白虎啸与她不醉不归,两人喝光了七八坛子酒,旁边的郭通侠早就在他们对吹到第三坛时就壮烈牺牲了,此时脑袋埋在桌下,就剩个屁股在外面,小白跌跌撞撞起身时不小心踹了一脚,他翻了个身便没动静了。
“起来、起来,不是说――”她说话有些不清楚,但眼睛还是亮亮的,甚至因为沾染了水光而显得有几分媚\'态,至少从元宵的视角看过去,她连眼尾都红了。
白虎啸还是没能认清他们的少主是个小姑娘,对着一个小姑娘绝对不该这样豪饮,可惜当事人小白也缺乏这个认知,反而觉得畅快至极,他们喝着酒吃着肉,中途兴致来了还去院中比划了许久,打累了又回到桌前吃吃喝喝,也亏白虎啸身体强壮,经得住醉酒后出手没轻没重的小白。
元宵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宋先生在这里大概已经抱着头开始惨叫,接着拎起他大哥上去就是几个耳刮子,你他妈就是这样招待少主的?!
但元宵不是,他从小就长在一群糙汉子里,便是在女孩子面前不穿衣服都没什么羞耻心――不过他知晓寻常女孩很是畏惧他身上的刺青,但他更不喜欢整日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久而久之便不愿意与她们接触。
但值得庆幸的是,元宵因为一直都在旁边伺候给他们盛酒,所以一直没有喝酒。
他谨记二哥的嘱咐,无论如何他与大哥之间都要有一个人清醒,所以眼见小白推倒了大哥,骑在他腰上抽他耳刮子,让他起来陪自己耍,元宵急忙上前把人抱走。
元宵说:“少主,你醉了。”
以小白的手劲,几大耳刮子下去白虎啸多少回了几分意识,他迷瞪瞪睁开眼神志却还是不清醒,只能嘟嚷了一句:“三儿,好好伺候少主……”
又睡死过去。
大老爷们儿身体好,管地上睡一夜也没什么事,反正帮里兄弟经常喝醉了就东倒西歪躺一地,于是元宵决定先照顾好少主。
他不知道为什么少主还这么精神,明明喝了那么多却怎么都不倒,她一直在扯他衣服,元宵索性直接把上衣脱掉,由着她去摸他身上的刺青。
一会儿嚷嚷着要放水一会儿又喊热。
“这、这是什么花儿?”她突然揪着他的长辫子,在眼前晃来晃去。
“少主,这不是花,这是头发。”他打了水给她擦脸,麻利给她脱了外袍,原本是想把她身上的汗给擦掉,结果扑面而来的却是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
他一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少主是女孩子,所以和他们这些男人不同,就连身上的汗都是香的?
“放屁,我说是花就是花。”她硬生生扯过他的辫子,元宵吃痛,也不敢再拖延,接着就要给她擦脚。
鞋子脱到一半,她终于丢开他的辫子,大爷般倚在榻上,道:“小桃红,好好伺候爷儿。”
元宵不知道小桃红是谁,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应声,顺便道:“少主,待会儿我带你去休息,今晚便歇在这儿吧。”
“嘿嘿小蹄子这么迫不及待……好活当赏!”
少主开始说些他听不懂的东西了,元宵倒是适应良好,毕竟帮里面那群人喝醉了就连脱光衣服在街上跑的事都做得出,就是少主还摸来摸去,说什么“今日这衣裳挺花”,让他有些难受。
若是旁人这么对他,早就剁了手沉江,但这是少主,元宵到底没动作,她跟个小火炉似的,院外雨停了,本该是凉爽的时候,却惹得他身上冒了一层汗。
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叩门声。
不轻不重,如此叩了三下,院内恢复了安静,元宵没有出声,只是一手抱紧少主,另一只手抽出了一直折叠系在腰后的三节棍。
在武林中这样的武器有些罕见,连成的三节短棍可远程击打也可近身防卫,最重要的是携带方便,白虎啸说他功夫好并不是夸大。
整个鲛鲨帮大概也只有大哥能够压制他,你说宋先生?算了吧,宋晚亭脑子是鲛鲨帮镇帮之宝,功夫却……只能说是街头地痞斗殴时能够勉强自保的水平吧。
大约门外之人也察觉到了他的杀气,所以顿了顿就朗声开口道:“自在门温玉函,来领师妹回去。”
怀里的少主扭了扭,喊了一声“师兄”。
但元宵没有把她放下,只是平静道:“夜已深,少主今晚在这儿歇下,明日再回去吧。”
亥时已过,此时整个谢宅都静悄悄的,院与院之间黑蒙蒙一片,温玉函站在院外,只觉除了手中提着的灯笼,便只有天上高悬的明月泛着光。
“我不放心。”他将手按到了门上,开始蓄力。
显然温玉函并不准备退让,若是有人能够在院外看清他的面容,就会发现他的脸上早已没了君子端庄的微笑,而是冷眼漠然,甚至带着少许偏执。
“早就听闻江湖上君子剑功夫绝佳,看来今晚是要领教一番了。”元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他大概要先把少主放回屋里,不能伤着她。
一扇门阻隔不了什么,门内门外皆有杀气弥漫,也就是这时小白突然抬起了头,她快活喊道:“要打架?打啊,打!”
“全都打起来!”
她这一声浑厚嘹亮,几乎是刚刚说完温玉函便见周边的院子点了灯,他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后来发生的事,唯二清醒的两位当事人都不想回忆,总归东方鸿羽披着外衫走过来时发现大门已经歪歪扭扭倒在一边,绿眼睛的姑娘踩着光脚跑来跑去,嘻嘻哈哈,周围倒了一地人,其中包括了努力扶着门槛想要站起的鲛鲨帮三当家,还有撑着重剑单膝跪地不住喘气的自在门首徒。
哪怕老成如他,眼中也闪过了一丝迷茫,轻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有敌――”
“少侠快跑!”
伴随着温玉函惊慌地提醒,东方鸿羽木然抬头,便发现了扑过来的红衣姑娘。
“这样不好吧,寒危姑娘……”他矜持地制止显然没有什么用,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也多亏温玉函和元宵消耗了她不少体力,最终东方鸿羽流着冷汗反手制住了她,作为代价他也动弹不得,生怕一收手她就会蹦起来咬他。
他听到了一声闷笑,当即咬牙道:“潘济,你有闲工夫在这里看热闹,不如过来帮我一把。”
蹲在树上的青年终是忍不住捧腹大笑,差点从树上掉下去,“想不到东方少爷也会有这样一天,不过你应该不需要我帮忙,这段时间足够谢逍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带人过来了。”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一把,去拦住他们。”
潘济惊讶地睁大眼,实在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疑惑道:“喂,你脸上还有被她打出来的淤青,难不成你还想被她打几拳?或者准备这个姿势维持到天亮?哇,想不到你竟然好这一口啊!怪不得丁梦怎么都睡不着你!”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笑了,结果乐极生悲从树上掉了下来,怪叫着揉自己屁股,哀叹着老腰保不住了。
没错,这样的他,就是外人眼中废物无能的潘家少主。
而这时,温玉函却歪歪扭扭站起,他丢下了自己的剑,转而朝着东方鸿羽走过来,半蹲在地上耐心哄着师妹:“小白,该睡觉啦,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说话声温柔得要命,就像哄着婴孩睡觉的母亲,东方鸿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错觉,却惊讶地发现红衣姑娘竟然放松了挣扎的力道,乖乖把下巴放在温玉函掌心上。
“大师兄,他打我。”她委委屈屈看着师兄,仿佛刚才兴风作浪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东方鸿羽有些想给她来一拳。
温玉函却是笑着安慰她,接着让东方鸿羽把人放开,背起了师妹。
他先是替她向大家道歉,告诉他们师妹喝多了酒便喜欢耍酒疯,等明日再带着师妹上门赔礼。
“不不不,大可不必,我就是听见动静过来看看热闹,不过你家师妹这酒疯着实吓人,往后温兄还是好好看着她莫让她醉酒吧。”潘济见此猴一般窜走,就像他来时一样。
东方鸿羽却知道,哪怕潘济和他一样都住在离得最近的院子,能够和自己同时赶到,别的不说,光这份轻功就相当精湛。
这不是一个废物该有的功夫。
“也多谢东方少侠照顾师妹颜面,没有唤人过来。”温玉函诚恳道。
毕竟小白光着脚到处乱跑的模样他们这些自家人看到就算了,要是被集体围观只怕会毁了师妹清誉。
东方鸿羽摇头,还未等他客套一番就看见元宵跑进屋里把她的鞋拿出来给人套上,原本是给她擦脚后准备先把人抱进屋里休息,结果……“我要留下照顾大哥,你好好保护少主。”
他认可了温玉函的实力。
“自然,她是我师妹。”
温玉函背着还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的小白走远,东方鸿羽不知为何想要跟上去,但最终他只是提起了被丢到一旁的灯笼,朝着另一边走去。
他要把闻声赶过来的谢逍他们给撵走。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结束,下章开始打本。
今天我在床上翻身的时候居然扭到脚了,就是膝盖突然咔嚓一声,妈呀好叽儿痛,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可能这就是咕咕的报应吧,嘤嘤嘤虎子已经受到惩罚了躺在床上膝盖都中了一箭宝贝们原谅人家好不好~
【小剧场】
暗卫们即将拔刀
温玉函: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刚才有多危险
东方鸿羽:额,温大哥何出此言?
温玉函:但凡你再压着我师妹多一秒,暗处的守卫就会冲出来削了你
东方鸿羽:???!!!
小白:嗷,师兄,他打我!
东方鸿羽:……
潘济: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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